我們倆聊的挺歡,坐在後座的白叟卻不說話,目光始終盯著窗外。
“呼,呼,哥,人家迎財神,又是呼喊又是放鞭炮的。咱,呼,咱這迎窮神是雜個章程?欸,哥,你這是在地理踅摸啥呢?”夏季雪地裡走路,特彆是應著西北北風,不比當年赤軍過草地輕鬆。孫老二喘著粗氣,問他哥。
“啥玩應?窮神?我雜冇傳聞過?”孫老二固然這麼說,但是聲音裡卻重燃了希冀。
“你快消停吧。咱家有冇有柴夥,我能不曉得?這大過年的,可彆上村莊裡借了,給人家添膈應。”孫老邁擺手。
細心一探聽,我現在住的處所和這位故鄉離得還不遠。
我運氣不錯,淩晨兩點半能從機場返程稍客。
“那,哥,這窮神得奔哪迎啊?”孫老二也是被他哥罵慣了,何況他現在更體貼的實在是這個。
可摳著摳著,孫老邁就驀地愣住,轉頭對他兄弟道:“老二彆驚駭啊,這不是樹墩子,是個路倒。”
我喊叔兒,問他大號。
孫老二能不怕嗎?這半夜半夜、荒郊田野的,也就是有他哥在,不然早嗷嗷叫著遼(liao)了。
“你才吃幾年鹹鹽?懂個幾吧。你不提吧,我還真忘了。老話說啊,這窮神還真就得窮成咱家這奶奶樣的纔有資格迎。”孫老邁笑罵。
“呼,呼。哥,你快拉到吧,我算是看明白了,丼(der)個窮神,你就是拽我出來撿柴火的。”孫老二說著,也從雪地裡趟出一節樹枝,撿起來。
孫老邁撿起那根他從雪地裡踢出的樹枝,拿在手裡,轉頭跟他兄弟說:“出都出來了,一利市撿點歸去填灶坑。章程?還用啥章程?咱哥倆往這一站,就是他孃的章程。你想啊,兄弟,窮神爺爺他白叟家從天上往下一看,謔,這哥倆大三十的還出來撿柴夥,往輕說都得是窮瘋了吧。不可!我得管。”
“財神呢,打南來。這窮神呢,兄弟,穿衣服,咱奔北邊。”孫老邁說著下地穿鞋。
“嗬,迎個粑粑。迎能迎著?迎著了能跟咱返來?進咱家坐哪?吃啥?喝啥?”孫老邁笑罵著指著炕桌上的半鍋大碴子,以及弟弟手上拿著的半穗老玉米:“這大年下的,總不能喃排人吃這個吧?”
“啥,樹墩子?誒我也踢著了,還挺長。”孫老二鎮靜道。畢竟這東西劈了燒火可彆爛樹枝子扛燒,還他孃的和緩。
孫利國健談,也不曉得如何的,我倆聊著聊著,就變成了他給我講故事了,一個關於迎窮神的故事:
鄉村人不懂啥長兄為父,孫老邁隻是總能夢見他爹走那天,抓著他,一遍遍的奉告他要經管好他兄弟,斷斷續續的一向叨咕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