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雲淡風輕,傅舒雲卻聽得如暴風尖嘯,直刺她神經,讓她變得竭嘶底裡,雙眸也是一片狂亂的鋒利:“你懂甚麼?”幾近在嘶吼。
緩緩將眸又移到他臉上,眸中焦距又定了些,“在你眼裡,我是一個奪目,無所不消其極的女人,如許的女人,又如何會傻得將同一種害人手腕用兩次?自是要變著花腔的害人,而讓人抓不著把柄。”自嘲的哼笑了聲。
思忖間,就聽駱程昊道:“既是如此,那朕便可放心些了。可有看到那行凶之人?”
駱程昊一笑,便率先邁步朝正廳走去,苑苑、福祿和奉侍的下人隨後跟上。
雖知他必有此問,苑苑心跳還是驟快,唯恐答得不當,而害了駱啟霖。謹慎翼翼答道:“確是璟王救的臣,他也是以身中劇毒,差點死亡。”
苑苑對他的到來不算太驚奇。本日淩晨,駱啟霖就說過天子必已曉得昨夜產生之事,他現在擺駕校尉府也算料想當中。
“那他現在可好?”
眸不動聲色掃過假山上被那一箭射過的處所,眸中陰鷙一閃而過,這箭法似曾瞭解。皇宮中,隻要一人好用此種射法。七年前,校場上那一箭,他影象深切,也因這一箭,他讓那人做了傅舒雲的隱衛。
入了正廳,落座後,待下人將茶水備好,駱程昊便隨便的開口:“朕在宮中待得無聊,就是過來與你話話家常,不消這麼多人服侍著,有福祿在就行了。”
苑苑搖了點頭:“當時天太暗,環境也混亂,那人又躲在暗處,以是並未瞧見。”他們雖曉得幕後主使,隻是,現在並不是說出來的機會,冇有證據,就甚麼都做不了數。何況,傅炎現在是天子的寵臣,在天子麵前就更不能胡說,天子也不會信。
隻是,駱啟霖在此過夜一夜的動靜,怕是也冇逃過他。就不知,他會不會是以又難堪駱啟霖?
緊盯著他的眸中是期盼,隻要他說一個“信”字,這罪她擔了也不冤枉。
他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卻讓苑苑如坐鍼氈。駱程昊麵上客氣,說的話倒是明擺著奉告她,他不喜好她跟駱啟霖走得太近。
看著他還是淡然的臉上,眉似是不悅的蹙了蹙,她眸中漸迸出狠厲的光,連腔調也變得鋒利了幾分:“我是恨紅顏,我恨她奪了你的心,奪了你的愛,又奪了對我冒充寵嬖的帝王的心。就連阿誰狡猾暴虐的西門挽清都對她一片至心。為何統統人都將心捧到她麵前?而我傅舒雲又做錯了甚麼?竟是一點的至心也未獲得過。”
苑苑馬上便應道:“皇上這是哪的話?皇上肯擺駕臣子的府邸,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紅顏自是欣喜萬分。”然後側身往正廳內表示:“皇上請入屋內說話,外頭天涼,禦駕不宜久待。”
暗忖之際,就見駱程昊把茶碗置於幾上,抬眸看向她,“你但是與人結過怨?不然,那報酬何要用如此暴虐的手腕來暗害你?”
下朝後,待一眾官員都四散,宮門口也已無幾人,駱啟霖在遠處瞧著她含笑,苑苑不覺就跟著他微翹了唇角,兩人都默契的隻站在原地對看了一陣,千言萬語已含在這短短的對視當中。
駱程昊靜看了她半晌,彆有深意一笑,“你跟朕解釋得如此清楚做甚麼?這點道理朕還是通的。他昏倒不醒,總不能在他命懸一線時將他棄之不顧。如若朕看上的六品校尉,連這點悲天憫人的心都冇有,那朕豈不是自扇耳光,說朕太無目光,看上了個無情無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