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此調為顧梁汾自度曲)蘇幕遮枕函香,花徑漏。依約相逢,絮語傍晚後。時節薄寒人病酒,鏟地梨花,徹夜東風瘦。
納蘭家與曹家不但在王朝的乾係上,並且在家世上也有很多類似之處。他們祖上都是從龍入關的老資格,並在清王朝定鼎中原後起家。兩個家屬都有必然的文明傳統,重視文明扶植。明珠是滿漢文明融會政策的支撐者,自已曾領銜主編過一批清初的大部頭冊本。他對自家後輩的文明學習、生長,儘了心力。兒孫中有聞名詞人納蘭性德,有翰林院掌院學士揆敘,另有喜讀書、善藏書的孫子福格。而曹家祖上就是明朝遼陽駐軍的遊擊銜炮兵教官,以後的曹家子孫均是文纔出眾,並樂於廣交天下名流的官員。他們的祖上雖都是武官出身,但在文明的過程和完美武功的大情勢下,較早地適應這個趨勢,完成了這個竄改。詩書傳家,崇文重禮。兩個家屬都有著“烈火烹油,鮮花著錦”的光輝,都是“詩書簪纓之族”。但也都遭受罷免抄家的厄運。一損俱損,一榮俱榮,把一個封建王朝的政治鬥爭與家屬盛衰歸納得如此維妙維肖,再現得如此淋漓儘致。納蘭,王朝的政治風雲變幻深深影響著他們家屬的運氣。他們家屬內部的衝突生長,家勢的炎涼,也微縮、反應了王朝的興衰。它們互為影響,互為觀照。明珠與大多數封建官吏一樣,因為權勢漸重,也重蹈把持朝政,背公營私、貪財納賄覆輒,被禦史參劾,遭罷免抄家的處罰。他的府邸故裡被另一個佞臣钜貪和坤看中,據為已有。而曹家赫赫近百載,卻被告調用資財,呈現虧空被罷免查抄,其織造之職被另一個叫隋赫德的贓官代替。這類陳陳相因並非以良繼莠,恰是統治個人內部鬥爭的成果。他們兩家都曾自發不自發地捲入宮廷權力鬥爭,屬於皇八子允?、皇九子允?朋黨。納蘭性德大弟揆敘因在立儲題目上重提“八阿哥”,玄燁大怒,被降職。雍正更是窮治政敵,死人也不放過。降諭在揆敘墓碑上鏟去舊字,改刻“不忠不孝柔姦凶險揆敘之墓”明示永久。而揆方因婚姻乾係,也天然在皇子朋黨之列,幸虧早逝,榮辱由他。而曹家也因為立儲題目與皇八子和皇九子結為翅膀,被雍正惡之,一除為快。因在江寧織造衙門旁萬壽庵發明曹家為允?保藏鍛造的銅獅子,找著把柄、不對,便削職為民,放逐發配,一捋到底。兩個家屬一樣在封建軌製迴光返照的“康乾亂世”裡儘曆了榮辱盛衰的循環。納蘭性德本人固然冇有象晚些時候的曹雪芹那樣,親曆家道式微。但他的婚姻、奇蹟好景不長,彷彿也鬼使神差地預示著水滿則溢,月圓必虧,“盛宴必散”的規律。應當看到,這一征象並不但限於納蘭和曹氏家屬。而是普通事物的生長規律,更是封建王朝中的遍及征象。這也恰是他們家屬史的社會心義地點。
難過玉顏成間阻,何事東風,不作繁華主。斷帶仍然留乞句,斑騅一係無尋處。
又(亡婦忌辰有感)此恨何時已。滴空階、寒更雨歇,葬花氣候。三載悠悠魂夢杳,是夢久應醒矣。料也覺、人間有趣。不及夜台灰塵隔,冷僻清、一片埋愁地。釵鈿約,竟丟棄。
生小不知江上路,清楚卻到梁溪。倉促剛欲話分攜,香消夢冷,窗白一聲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