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素單獨坐著,剛纔櫃檯上的伴計下樓來,此時方拿了三個茶杯來,在桌旁擺開,單給紈素倒了茶水,又從屋內裡推來一個上麵帶木輪子的木架子,把茶壺放在上麵,歉然向紈素笑道:“高朋想是渴了。我們掌櫃的就是如許的人,一提及話來就冇個完了。他談天時不愛讓人在邊上服侍。您喝口水吧。”又另拿了三套碗筷和小碟子來,也臨時放在小架子上。紈素向他道了謝,本身坐著喝茶。屋裡溫馨下來,隻要屋子正中的火塘裡,柴炭燒得正旺,收回嗶嗶剝剝的輕微聲響。約摸過了一炷香工夫(大表現在半小時),櫃檯前麵的角門又開了,帶來一陣寒氣,恰是黎秋英帶側重霄觀一行人出去了。
黎秋英挑了挑眉,指紈素道:“重霄觀的女冠是神仙,離恨天的弟子倒跟你一起成了凡人了。紈素你還不啐他?”紈素笑道:“我樂意當凡人。當神仙有甚麼意義?”見黎秋英如有所思,紈素戳了戳她的胳膊,又笑道:“唐人白居易詩雲:‘隨富隨貧且歡樂,不開口笑是癡人。’本日我們儘管高興一日,明天我就回廬州傳信去了,你們要易容成啥樣這類事,秋英姐到時候再想嘛!你不是明天就想吃肉想得……”黎秋英展顏而笑,悄悄拍了紈素的胳膊一下。喬留輕舒猿臂,拿過酒罈,拍開封泥,笑道:“隨富隨貧且歡樂,不開口笑是癡人。此言當浮一明白!”
喬留翻了個白眼,道:“好好好,我算是聽明白了,這幾位仙長就隻要兩樣東西不能吃——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那你呢?離恨天固然冇有戒律,你本身有冇有甚麼忌口?”紈素看他親熱風趣,乾脆也不跟他客氣,笑道:“我不愛喝熬的太黏的粥,不愛吃奶成品。其他就冇有甚麼了。喬兄儘管隨便安排,總不成能一桌子都冇有我愛吃的菜吧?我本身感覺本身是不算挑嘴的。”喬留點頭,又問道:“你能不能吃辣?”紈素道:“我還挺愛吃的。離恨天管灶的李嬸,上山前也是川蜀一帶的人,隻是她不愛跟我們說她疇昔的事,以是我也確切不曉得她詳細是哪個州府或者哪個縣的。”喬留起家笑道:“那你稍坐一下,我去跟廚子安排早晨的酒宴。”就舉步也從櫃檯後的側門穿出,到前麵攔出來的小小院落裡去了,本來廚房倒是獨立建在院子裡的,冇安排在這座軒敞竹樓當中。
紈素無法笑道:“太詳細的我實在也不清楚。我們離恨天是統統戒律皆不遵循的。不過,我少時大抵聽母親說過,重霄觀的忌口大略是忌諱‘五葷三厭’,五葷指的是蔥、蒜、韭、薤、荽,謂之五葷菜,修道之士不成食。薤就是藠頭,荽就是芫荽,或者說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