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的事，如果這世上另有誰曉得，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薑觀主。她的mm也在重霄觀修行。這麼多年，齊家的滅門之仇，mm也不成能不去查的。

冇有重霄觀了。她來廬州之前半個月，正月十五，百姓摩肩接踵，在販子歡悲觀燈的上元節。一隊拿著製式兵器，兵甲齊備的兵馬圍住了眉山。蛇有蛇道，鼠有鼠路。江湖人動靜通達，但不管如何探聽，冇人曉得這隊兵馬持得是哪個營的符節，是哪位將軍的部屬。

薑觀主被擒。其七位女弟子，四位被擒，戰死兩位，隻逃出一人。那一人的名字，她已在通緝令上見到了。

這倒確切是紈素冇有推測的。師父說“一入江湖，事情就和你想的不一樣了。”但誰也不曉得，這話應驗得如許快，她還冇瞥見江湖是甚麼模樣呢，她冇想到的事情就已經一件又一件產生了。

但也不能太慢。師父隻許了她三年，下山來，步入這紅塵凡界，報她的家仇。可她連仇敵都還不曉得是誰呢。下山的時候，她腦筋裡記得獨一的線索，就是重霄觀。十八年前，她曾在重霄觀住了半個月。她記得昏昏沉沉地在道觀裡的客房躺著，記得從小在觀裡寄名修行的mm，坐在她中間小聲抽泣，哭父親，母親，哭齊家。紈素還記得那位薑觀主已經微微見些皺紋的一張美人麵，悄悄地貼過來，額頭對著額頭，試她的體溫。她記得，是薑觀主的門徒懷夢救了她返來，帶她回了重霄觀。是薑觀主把她交給了師父，讓師父帶她上了離恨天。

是她十八年未見的mm。

那年她九歲。

紈素出世在嘉安二年。現在實際上已經二十七歲了。這張十二三歲的臉，還是她當年喝下石髓時的麵貌。頂著這麼一張臉在塵凡中行走，實在是不太便利的。一起上她見過想誘拐她的人估客，也見過想擄掠她的“江湖豪客”。但這冇甚麼，江湖有江湖的運作體例。江湖人的本領如果能強到賽過統統能夠的仇敵，那麼統統的不便利都能夠隻是實際上的。師祖說過，離恨天弟子的嘴裡，不該該有“事不成為”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