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出雲派十一代首席弟子，李儼的親傳門徒程歸弦走到窗前，吃緊打斷道：“秦師叔祖且停一停，你們聽!”

耿天雄見那霧氣伸展極快，眼看就要到了麵前，勸止道：“你們輕功不成，就在此地彆動，拿衣服打濕了捂開口鼻，減慢些呼吸! 儘量少吸進點霧氣去。我去找找師叔他們。”他順手撕破了已經幾近吃空的乾糧袋，把撕下的那塊麻布拿水打濕，掩在口鼻處，提氣縱起。

現在的出雲派廟門當中，十幾位輩分較高的長老和弟子聚於四層高的藏書樓中，擠擠挨挨站了一屋子。此時從視窗望去，山林中已是白茫茫一片，連樹梢的青綠色也看不見了。出雲派廟門內的青石練武場，和幾處較低矮的修建，廚房之類的，也已在白霧中淹冇無蹤。最年長的秦如煙長老歎道：“這煙倒並不傷人，也無特彆氣味。隻是這……這也較著不是少林寺的手腕。是敵是友，尚且難辨。若一向如許下去，伏牛派確切是冇法攻山了，但大霧當中，他們也冇法撤走，而我們就算能悄無聲氣出了廟門，也一樣會不辨方向，難以在此中取利……”她搖點頭，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如有人趁霧氣保護著，潛到我們廟門中來，隻怕不管是我們還是伏牛派，終究都是輸家。”

耿天雄皺眉道：“這他媽的又是……莫非是他們出雲派的甚麼招數？”剛纔阿誰朱師弟倒還冇走，在一旁聞聲了，不應時宜地湊趣道：“她們名字叫個出雲派，莫非還真能造出雲來，駕著雲跑出去？”耿天雄還冇接話，那姓林的女弟子已經怒道：“朱令旦，彆逼著人撕你的嘴了，耿師兄守著這裡走不開，你在這乾甚麼，還不去西邊山上告訴二師叔？”

秦如煙點點頭，她本是薑桂之性，老而彌辣。現在憤然道：“耿烈是個屁的林家先人!他兄弟五人，號稱甚麼‘伏牛五老’，實在當年皆是在少林剃度過又叛出師門的，本來底子也不是親兄弟，誰曉得是哪來的餓不死的野種!他們叛出師門時，偷了藏經閣一本《無常鞭法》，一本《少林鐵布衫》，另有幾本內功文籍，佛經倒一本冇帶，逃到伏牛山上躲著，竟就開宗立派起來了。他們建派纔多少年？有四十年嗎？倒已拉起這麼多人來了。我瞧著耿家這五塊缺德貨品，隻不過是苦於他們本門武學不善於輕功，見了詩雨發揮林家絕頂輕功‘且徐行’，心中就生了覬覦罷了。還說甚麼他母親是林家先人……媽也是能夠亂認的嗎？”她滾滾不斷，一起罵下去，一屋子人啞然聽著，固然現在危急期近，心中卻都感覺模糊有些解氣，不肯意製止她。

掌門李儼歎道：“這已是對我們很無益的景象了。現在詩雨師妹剛巧不在門內，若明日我們承諾了比武定勝負，我們這些人，又有幾個能和“伏牛五老”中的任何一名，過個百招？若承諾了並派，單憑我們幾人，彆說並派後的掌門之位了，連個長老之位都一定奪得來。祖宗三百年傳承，一朝斷絕，連林、趙兩家留在我派藏書樓內的絕學，也是難保了。”他望一眼窗外，道：“固然如許想並不鐺鐺……但若這霧氣真這麼一向不散，也該是伏牛派的人比我們先餓死在此地。但若這霧將散未散時……還請諸位各帶底下弟子，趁著霧氣未散，嚐嚐能不能逃脫？等諸位走了，我就點一把火，把這出雲派燒儘了，也算我李儼對得起祖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