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那幾人還在你來我忘,句句夾槍帶棒,未幾時,竟然吵嚷出聲,阿音現在站在跳板上,不知被誰將跳板晃了一下,阿音不由一陣搖擺,她穩住身形,轉頭對著那吵嚷的三人皺眉道:“二位,再不走,且都留下吧。”
明曄起家,緩緩道:“暮年,順安一役,劉軼誠懼死,獻博城延城於方國維,以是,你才……”
她褪了衣衫,妝台明鏡裡的女人長髮披灑,黑髮後,是模糊是明豔斑斕的牡丹,自腰間開放,如有花香,引得蜂蝶紛繁……
明曄用唇堵上她的唇,纏綿呢喃道:“我的心中,有一人,就算我想捨去,卻發覺,捨去的痛苦,我亦不能接受,……算了,你不會明白,我又怎能希冀你明白……”
“大王請女人相見。”那兩婢中的一人,不知是喚作柳鶯還是柳綠的,自門外喚了一聲。
明曄眯著眼,又飲了一杯,將手指導著杯沿,饒有興趣地看著舞姿款動。
明曄攬著她的腰,將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輕聲道:“忘了那些事,好不好?”
左思右想,她出了門,徑直去了火線,花廳隔扇卸下,紗簾款款,眾女在廳中或歌或舞,又稀有人趨奉在明曄身側,明曄一臉笑意,來者不拒,與方瑾瑜談笑風生,說的不過是些風月閒話。
“啊,呃――”明曄攬著她的腰,伶人的樂衣如蟬翼輕浮,明曄的手心溫熱,撫著她的肌膚……阿音用力將他撐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他,不斷地喘氣。
“那裡的來的良辰?如果你肯留下來陪我,我纔是春宵苦短。”他笑得不懷美意。
阿音無聲,跟在眾女身後低頭踏上跳板,她已然不睬會旁人的事體,看著不遠處船埠停著的數輛馬車,呼吸都有些微微短促。
房內隻要他們二人,阿音有些不安閒。
“姐姐好狠心,來日……來日定要記得mm……”燕燕泣不成聲。
忽地,一陣疾風掃來,阿音隻覺身下一輕,卻被人攔腰抱起,待她回過神,卻又回到了船上,二樓花廳已經熱烈散去,隻點著三兩盞燈,收回幽幽的紅光。
見阿音無作答,她便排闥而入,看著她恭敬的含笑,阿音心中又是感喟。
淚水自麵龐滴下,竟然如此難以下嚥,阿音任由明曄的吻如雨落下。
姝姝卻在一旁忿忿不平:“燕燕,她飛上枝頭,怎還會記得你,還是快些走罷,莫要攔了旁人的前程。”
阿音沉默。
“可惱姝姝賣乖,執壺奉酒,不得我等上前。”鳳眼女子有些憤恨。
明曄笑著嘲弄道:“方刺史公然風騷中人,這官冇當幾天,未曾療養民生,倒是紅袖皆知了。”
阿音重重吐出口氣,“我又能如何,趙王?”
明曄定定地盯著她,很久,才緩緩道:“方國維身後,劉軼誠見無退路,又降鄭昭,此人貪恐怕死,脂膏度日。鄭昭又將他封回原地,隻是,幷州現在的軍權皆在都護簡譽手中,他這節度使,不過是塊看著光鮮的旌旗罷了。鄭昭看他不舒暢的很,卻臨時又找尋不到甚麼藉口措置他,我這,也是為君分憂了吧,嗬嗬……”他說著,便泛出幾分苦笑。
阿音有些愣愣,這力道重得她有些冇法呼吸。
阿音看著鏡中,鏡中人也一樣的模樣看著她,那最後的屈辱和哀痛已經隨光陰垂垂減退,唯故意中的傷痕,一日累過一日,如同深深的溝壑,再不能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