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換了身簡便的衣衫,抱起琵琶。
“以是,你更不消與我再有牽涉,我不但願因你再受扳連,我也有我要做的事……”阿音回身,看著他道:“陸源,你的美意,令我困擾。”
“是花。”
阿音微微側顏,避開他的手掌。
“這……”文子嶽有些躊躇:“會不會惹著世子不快。”
弦月如勾,月下幾騎伴著廣大的馬車一起向北。
日落時分,馬車終究在江寧城西一處粗陋的冷巷停了下來。
“他拾了我的絹花,連續三天藉著尋先生找我說話,還送些點心玩意過來,先生,我已經十四,看過才子才子的戲文,曉得他甚麼意義。”
陸源低低一笑,“帶你去個好處所。”
阿音咬了咬唇,道:“給我另尋隱蔽的處所,再在這裡,我怕會忍不住殺了陸明山。”
文子嶽點頭:“除了她與範如英有些乾係,旁的,一無所知。”
“多謝。”阿音攏了攏耳畔的碎髮,語氣樸拙。
阿音掀起車簾,緩緩下車,陸源站在三四步外,倚著一處小院的門框,其他從人皆闊彆二人,站在巷口。
他的目光幽深,彷彿能透過那如紙薄弱的身軀,看到她的心底,他忍不住伸脫手,想去觸摸她的麵龐,是否如設想般冰冷。
遠處燈火光輝,如同不夜,販子的喧嘩遠遠傳來,也如幻境。
“我當然曉得這是花,叫甚麼,我從未曾見過。”
“先生有事?”
阿音揉了揉被他捏得發疼的手腕,站起家來,俄然笑道:“不過,彷彿這個主張不壞,宋振極其自大,且又好色,如果我給他吃點迷魂湯……”
陸明山轉了轉手中的玉石球,道:“你查出了甚麼?”
她推開陸源身邊的木門,“吱呀――”一聲,落入視線的是一株桂花樹,未到花季,並無芳香,小院簡簡樸單三間房,茅頂泥牆,雖粗陋,卻打掃地乾清乾淨。
“下次不會了,我的錯。”陸源輕聲道。
聽著陸源遠去的腳步聲,阿音摸著本身的胸口,彷彿那邊,有些空了……
“為甚麼會改了主張?”易停下腳步,問道。
“哦……”易看著院中被渡了一層昏黃銀光的桂葉,輕道:“我明白了。”
文子嶽道:“此女很有些奇特,恐不能久留。”
柔嫩的唇瓣貼著她的唇,滾燙,熱烈,彷彿是夏季最熾熱的陽光,遣散了現在吼怒的北風。
他又道:“此處溫馨,無人曉得,你放心在此,我會留人照顧你的。”
阿音回身,“你也保重。”
阿音嘲笑:“我天然不會,我要做甚麼,還輪不到陸明山給我做主。至公子若不想納我為妾,就請放開我的手,男女授受不親。”
“砰――砰――”數聲響動,天空綻起五色炊火。
――而後,又一年的元宵節,那坐在王座上掌權的君主換了一個又一個,玉明洲的百姓卻藉著勉強安寧的時節,忘了那生離死彆的苦痛,籌措起新年的燈會。
範如英重重歎了口氣,“好……我明白了。”
阿音任他牽動手,他的手掌枯燥暖和,因習劍指腹微有薄繭,阿音忍不住使指頭去摸了摸那繭。
“阿音。”
陸明山擺擺手,那仙顏侍女便低頭退出。
“獵奇心太盛,會死的哦。”她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