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謹麵色不動,抓著扶手的指尖卻微微一緊。
“……脫脂奶?”
方謹無法道:“算了,給我吧。”
“喲,甚麼時候這麼聽話了?”
他話音剛落,劈麵保鑣問了句甚麼,綁匪咬牙不肯說;保鑣也不跟他囉嗦,下一秒手起刀落,非常精準狠辣地活生生挖下了他的膝蓋骨!
他頓了頓,固然說話語速很慢,但每一個字出口前都在大腦中緩慢轉了無數圈。
遲婉如和平常一樣穿著精美妝容完美,但神采看上去非常僵,不曉得是不是燈光的感化,側麵看上去竟然有些陰霾的感受。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隔著玻璃牆的另一半房間地上有個血肉恍惚的人,手腳都以一個奇特的角度反方向彎折,如果不是胸膛還在微微起伏的話,真看不出是活著還是已經死了。
顧名宗的態度卻很輕鬆,“王宇。”
“您到底想如何樣?!”遲婉如崩潰吼道:“這事到底要如何樣才行?!”
明天的統統都是給遲婉如看的。
王宇俯下身。
鋼琴聲還是美好,百合花披收回幽雅的暗香。不遠處侍應生穿戴馬甲領花,端著高高的銀餐盤向這邊走來。
方謹翻開麵前的條記本,但眼角餘光卻怔怔地望向他。
王宇做了個請的手勢,然後率先向酒窖最底部走去。
那是一種多年以來耳濡目染,因此從骨髓中披收回的,類似的暗中氣味。
方謹盯著餐桌正中騰躍的燭火,昏黃光暈中他的麵龐彷彿披髮著柔光,但眼神卻像固結了一層薄冰。
方謹低頭致禮,說:“冇有。”
“你說,發明是你以後,為甚麼旅店不來告訴你的老闆我,而是跳過我直接去告訴顧家了呢?”
緊接著又有兩個保鑣壓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人出去,狠狠把他踹翻在地。
但是房間裡冇有人動,連王宇眼皮都冇抬一下。
但是在顧遠眼裡重點不是咖啡,而是端著咖啡拍門走出去的人。明天方謹發熱請病假冇來,顧遠早上靈感突發卻冇人能心領神會,上午開會需求金融專業德語翻譯,中午想吃方助理私房油爆大蝦和金華火腿豆腐湯,下午上構和桌需求幫手在邊上有膽有謀有共同的遞話柄、敲邊鼓、幫手他爭那動輒幾百上千萬美金的利潤,早晨加班想有小我在邊上陪著兼共同事情……隔壁辦公室裡方助理卻冇來上班。
方謹怔怔盯著顧遠,很久後才垂垂反應過來他的話是甚麼意義。
這時劈麵兩個保鑣排闥而入,一左一右抓起那人的手,拖出一道長長的血痕把那人拽了出去。
王宇“是”了一聲,轉向方謹道:“您當年去德國留學之前曾經被人綁架,固然厥後及時救出,但綁匪卻逃了。這麼多年來我們一向冇有放棄清查綁匪的下落,上個禮拜終究在東北抓到了這兩小我,一起押送返來,不過他們不管如何都不肯說出幕後主謀的線索。”
方謹的統統感官卻被一種難以描述的高興淹冇了,那感受乃至比顧遠在墳場裡對他說“我不想看到你受傷”時還要驚奇和激烈。
遲婉如滿身發軟地靠著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眼睜睜看著方謹麵無神采地站起家,將滿地淋漓的血肉置於身後,隨顧名宗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