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最後的‘遺言’,說給一個叫‘江織’的人聽。
“女孩兒,還是男孩兒?”
江織冇有任何耐煩跟她周旋:“彆明知故問。”
地上滴了一地的血,那孩子胸口有個洞穴,不曉得是用甚麼鑿的。
“喂。”
他趔趄了兩步,幾近站不穩。
是方抱負來了,她行色倉促,跑過來的,看了老方一眼,問江織:“你已經有周徐紡了,為甚麼還要查問駱三的事?”
老方冇聽清:“你說甚麼?”
傳聞是駱家的養子,十四歲大了,可大師族的孩子,如何還這麼瘦骨伶仃的,又矮又小,背在背上一點兒重量都冇有。
是女孩子啊。
他當時一隻手受了傷,隻能勉強把人揹出去,才一會兒,他全部後背都沾上了血。
那孩子氣若遊絲,嘴裡喃喃著,在說話。
是誰的名字,讓這個垂死的孩子如許念念不忘。
是唐想,她問:“有事?”
老方眼睛發酸,吸了吸鼻子。
“因為殺人償命。”江織說得慢,腔調很輕,“因為除了我,不會有人替阿誰孩子申冤。”
他在花棚裡找到那孩子時,人已經奄奄一息了,花架上、地上滿是血,這麼大的火,那孩子身上卻冰冷冰冷的,一點體溫都冇有。
唐想點頭:“我媽瘋了以後,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她偶然候連我都不認得,可駱三的事情,她全記取。”
江織一句話都不想多說,言簡意賅:“四非常鐘後,粥店見。”
他站在樓下,仰著頭,眼裡有淚,淚裡有光:“周徐紡。”
江織眼睛一下就通紅了:“你說她叫甚麼?”
她說呀:“天上冇有好人,天上很好,你不要難過……”
阿誰孩子,冇人疼,也不知是誰生。
老方眼睛都紅了,揹著她往外跑。
為甚麼恰好是她?她生來渡劫,受了統統能受的苦。
隻要還活著,如何都好。
江織站了好久才挪動腳,往周徐紡家的方向去,腳步跌跌撞撞、搖搖擺晃。
江織說:“我在粥店等你。”
“誰說女孩子得死?誰說的?”
“冇有以後。”老方抹了一把眼睛,低頭,看地上,說,“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斷氣了。”
她不想周徐紡再一次被捲進駱家。
“周徐紡。”
老方戴了消防頭盔,說話聲音很大:“聽叔叔的,現在彆說話,等你好了,你再漸漸跟他說。”
唐想到那邊的時候,江織已經到了,粥店冇有客人,她直接坐到江織那一桌:“前次也是在粥店,我媽認出了周徐紡,一向喊她駱三。”
冇人承諾他。
老方還覺得天底下統統的女孩子都像他家裡阿誰一樣,會肆意大笑,會撒嬌耍賴,怕了就鬨,疼了就哭。
老方立馬喝止她:“方抱負!”
那孩子點頭,說是遺言,說:“好不了。”說一句,要緩好久,他有氣有力,斷斷續續,“他說……他說女孩子得死。”
老方於心不忍:“有話跟江織說?”
貴妃又叫了一聲:“汪!”
聲音又粗又啞,煙燻了嗓子,他將近發不出聲了,還在一句一句念著,反幾次複都是這兩個字。
方抱負眼一紅,話就衝出了口:“冇有斷氣。”
“江織……”
江織眼底烏壓壓的墨色全數壓下來,浮光亂影波瀾澎湃,他聲音都顫栗了:“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