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陳香台無精打采地出去了。

哦，她想起來了，小兒外科來了個空降兵，一來就主任醫師親身帶，阿誰空降兵就姓白。

“陸星瀾。”

他眼裡有怒意。

她委靡不振，耷拉著頭，像縷遊魂，飄出了換衣室。

上午十點，姚碧璽不曉得從那裡聽到了動靜，一個電話打過來。

陳香台還是阿誰姿式，一隻腳壓在床上，兩手分開，撐在他身材兩側，從側麵看，她懷裡有一捧燈光、半床被子、另有個他。

蘇梨華又換了輛車，身上還穿戴病號服，內裡套了件大衣，蹲在路邊抽菸，瞥見她後，他才站了起來。

剛出電梯，寒氣就劈麵而來，蘇穀雨說：“明天室外溫度隻要四度。”

陳香台還委靡著：“有。”

黃護士往陳香台員工櫃的方向瞥上一眼：“可不是嘛，還又是用飯又是泡茶的。”她嗤笑了聲，興沖沖地持續說，“我還傳聞啊，是她半夜爬了床，惹怒了小老闆才被趕了出來。”

陸星瀾把手從被子裡拿出來，一根手指抵在她腦門，將她近在天涯的臉推開：“還不下去？”

“媽媽。”

陸星瀾嗯了聲，紮著針的那隻手將書翻了一頁，太陽從窗戶口斜射出去，杏黃的一層光鋪在被子上，以及他手裡那本《貨幣戰役》。

“陳護士。”

這就是病院多數單身男青年撩不動她的啟事，明顯一副人畜有害輕易被拐的模樣，但就是誰也拐不動她。

林東山態度很客氣：“不消耗事蘇先生了。”

她泫然欲泣：“我那裡做得不好嗎？”

他把煙掐了，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穀雨：“那行，你們走吧。”他把菸頭扔了，上了車。

陸星瀾更煩躁了：“拿開吧，不消了。”

三個字，念得字正腔圓，語氣很傷害。

這天兒彷彿要下雪。

早上八點，恰是交代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