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人漸漸站直了身子，道：“徐伯夷當初申明狼籍。灰溜溜地分開了葫縣，卻不想才過了不到一年的風景，竟然以縣丞的身份又殺返來了。而典史與驛丞兩個職位，也接踵落入土司之手。朝廷竟然聽之任之。朝廷步步讓步，葫縣出息堪憂。”

洪百川微微點頭道：“這些走長途的商旅，大多不太端方，你一個年青貌美的女兒家，無依無傍的跟著他們遠走他鄉，萬一起上有個甚麼閃失，可如何是好？”

葉小天喃喃隧道：“冇返來過？她們娘倆兒能到哪兒去？”

毛問智道：“俺覺著吧，就算水舞女人返來了又如何樣？她家阿誰瘋婆子實在太難纏了，咱好不輕易才擺脫她，疇昔的就讓它疇昔了吧，瑩瑩女人挺好的，你就不要再念著水舞女人了。”

葉小天深深地吸了口氣，道：“你想多了。我來，隻是想看看她有冇有返來，冇有彆的設法。她們孃兒倆既然冇回三裡莊。大抵已定居貴陽了，走，我們上路！”

水舞臉上暴露一絲內疚的笑容，輕聲答道：“多謝員外。奴家的身材已經好多了。”

洪百川虛扶了一把，道：“女人言重了，老夫那支車隊，本日就要上路。女人既然承諾，那就從速歸去清算一下吧，一會兒老夫就派人送你去與車隊彙合。”

妞妞收了錢，甜笑著把這對客人送出門外，一扭頭，就見托著下巴百無聊賴地唱歌的財主俄然愣住了聲音，兩眼發亮地望著內裡。

洪百川淺笑點頭，撚動手中的佛珠。問道：“水舞女人，你身材好些了麼？”

妞妞轉頭一看，恰見一對短裙苗挽動手臂，笑盈盈地從店前走過。兩個少女光鮮靚麗，健美渾圓的大腿充滿了芳華的嬌美氣味，特彆可貴的是，她們是一對雙胞胎，生得一模一樣。

中間草木悉索，有人走了過來。癡癡入迷的少女回眸一望，趕緊站起，斂衽見禮道：“洪員外。”

青衫人沉默半晌，緩緩隧道：“但願如此！”

洪百川淺笑道：“新任縣丞昨日已經到了，信賴葉小天這一兩天也該到任了。嗬嗬，水舞女人，恭喜你，很快就能與他相逢了。”

毛問智道：“大哥，兄弟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財主踮起腳尖，陪笑哄著妞妞：“我就是隨便看看，要娶必然娶你啊！她們就是奉上門我都不要，你想啊，我娶了一個，另一個跟我老婆長得一模一樣，可她每天在彆的男人身子底下欲仙欲死，我的瑪雅，每天都有戴綠帽子的感受……”

店裡一角，一對穿著光鮮的男女悄悄撫摩著一匹綃紗，妞妞殷勤地講解道：“老爺、夫人，這就是蛟綃紗了。傳說南海有鮫人，魚尾人身，她們織的綃紗薄如蟬翼，入水不濕。鮫人當然隻是一個傳說，可這綃紗的確是用上等蠶絲由最好的織工織就，一匹的重量還不敷三錢，當真有入水不濕的結果。夫人您這麼斑斕，如果用如許一匹鮫綃紗做件寢衣，必然美如天仙了。”

洪百川淺笑道：“你我能看到的，你覺得朝廷諸公就看不到？楊應龍野心勃勃，隻要他不肯罷休。葫縣便會獲得安寧。我倒感覺，朝廷這招‘以退為進’使得好！”

水舞冷靜地搖了點頭，忽又回顧一笑，向洪百川盈盈福了一禮，道：“這個就不勞員外操心了。本日正有一支商隊從雲南來，往金陵府去，我想跟著他們到金陵去，天無絕人之路，總能尋個謀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