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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葉小天吟完了這段辭，向台下一揖，寂然道：“就教垂白叟，這段辭中，娥眉指何人？”

葉小天一開口，全場官員、功臣、國戚、寺人、外賓，個人惡寒，冷嗖嗖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明曉得他是一個男人，恰好眉眼風情這般妖嬈，聲音更是嬌聲瀝瀝，實在是要性命啊！

萬曆天子當著這麼多臣工的麵，實在不好放聲大笑，低著頭，憋著笑，肩膀一聳一聳的，實在有些忍不住了。老翰林張口結舌半晌，才忿忿隧道：“這……諸位先賢的詩詞多麼高雅，你……你方纔所唱的是甚麼東西！”

葉小天一拍額頭，道：“胡塗了，胡塗了，扮誰，扮誰？我唱哪一齣好呢？”

“結微情以陳詞兮，矯以遺夫美人”，《思美人》曰：“思美人兮，攬涕而佇眙。”，這些都是用男女之間的愛情婚姻，來意味君臣境遇的狀況。臣下獲得君主賞識，就像女子獲得男人的寵嬖。

葉小天訝然道：“這首詞不是說一名深閨女子遭群美所嫉，落空丈夫寵嬖麼？如何會指他本身，莫非……啊！”

老翰林渾身顫抖，厲喝道：“住嘴！你方纔唱的是甚麼？陳子高是甚麼人，以男兒之身，色侍君上，的確豈有此理！你汙言穢言，淫詞浪曲兒，不堪入目、不堪入耳啊！”

前邊剛聽了一折戲，現在正換了。一個小醜在台上雜耍，萬曆天子興趣勃勃地坐了一陣兒，還不見葉小天出台，不免有些奇特。他微一側首，身邊的伴當寺人頓時湊疇昔，奉承地小聲道：“那葉小天為陛下唱曲兒，賣力的很呢。奴婢令人去看過了，他正在背景扮裝呢。嘻嘻，此人，為了哄皇上高興，還真下工夫！”

想起他和葉小天幾度比武，葉小天都絕地反擊，倒把他弄得灰頭土臉的舊事，李玄成頓時反對了這一胡想，他不信賴葉小天笨拙若斯，如果葉小天真有這麼蠢，他還敗在葉小天手上，那他李國舅成了甚麼？

演戲的變成了看戲的，葉小天扮著戲裝，站在台上看的津津有味兒。最早跳出來的那位老翰林目睹天子微微嘲笑。就是不接話碴兒，便回身把炮火對準了葉小天。

那素袍墨客雖是男裝，眉眼五官倒是照著女性特性描過了的，再加上淡淡敷粉。薄塗胭脂，一張臉豔似桃花。

喧嘩的現場頓時一片沉寂，葉小天吟的這段是《離騷》，屈本來生的高文，雅不雅？登不登得風雅之堂？隻是世人都不明白他何故俄然吟詠楚辭，是以都有些驚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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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天回身繞到台後，三把兩把扯掉官袍，急火火地對那梨園班主道：“快著，快著，給我扮上！”

隻見他走了幾步台步，娉婷站定，雲袖一甩，便是一段嬌聲瀝瀝的道白：“昨日裡有個相士，說我龍顏鳳頸，是個女人定配君王。噯，當初爺孃若生我做個女兒，憑著我幾分才色，說甚麼峨眉不肯讓人，也做得狐媚偏能惑主。饒他是鐵漢，也教軟癱他半邊哩。可惜錯做了男兒也嗬。”

這個故事是幾十年前一個叫王驥德的文人所寫，書一問世便勾起了無數人的獵奇心機，紛繁傳閱。此書的名譽雖不及傳聞是當代名流王世貞披了馬甲所寫的《金瓶梅》，卻也是顫動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