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實在圍得太密，馬半晌便被困在陣中，她心一橫，纖手一揚，十餘匹圍在近前的軍馬齊聲嘶鳴，瞬時發瘋地亂奔，馬背上的騎士都被甩了下去，陣列大亂，踩踏無數。待他騰出空來，隻見馬的眼中流出汩汩鮮血，被齊刷刷地打瞎了眼，狂躁地揚蹄縱跳，反而給兩人讓開了一條路。

不計傷害地硬闖，日夜兼程地奔走，是為了……他？

“像你如許的人，殺了確切可惜。”挑起秀小的下頜，赤朮察看她的臉，粗糙的指肚悄悄劃過粉頰，停在柔滑的唇邊。

“我要聽！”赤朮挑起眉，字字如雷。

行雲流水般的殺著，他的行動美好利落，完整冇有半分冗餘，健旺迅捷，切入的角度精準鋒利，力道掌控得恰到好處。

“誰有這個本領，和雅麗絲有關？”

身名被汙，親信被殺，又在謊言漫天的時候鐵騎四出，如同雪上加霜。冒著這般壓力，仍然殺不了兩人，其憤恨可想而知。

赤朮的肝火被激起，再不包涵，一鞭接一鞭地抽下來。十餘鞭以後，白衣被抽得爛碎，垂垂浸出鮮血。迦夜一聲不吭，他便抽得更凶。統統人看著長鞭吼怒，她冇法節製地輕顫，痛得盜汗滾濕了衣衿。

“業已出了北狄國土，應當安然了。”

“赤朮冇來。”她掃視了一圈。

頰上寒氣一凜，迦夜眼睛都冇眨一下。

他接過藥丸含下，怔怔入迷，連日的運營突變應接不暇，又掛慮著迦夜的傷，倒真把服解藥的時限忘得一乾二淨，若不是她強令趕回……

迦夜搖點頭，似已下定決計不再華侈半分力量。

內裡已是深夜，不知被禁了多久，隻知仍身處王宮以內，位置極偏，出了苑門已是密林。黑暗中看不清方向，他憑著本能縱躍，在林間穿行，懷裡的身材逐步停止了顫抖，溫度也越來越低，胸口的衣衿被扯了一下，他低下頭，迦夜的手指向另一個方向。

她皺了皺眉。

迦夜抬首看了看赤朮所指的一名保護，眼皮驀地一跳。

她輕喚了一聲，低弱得本身都聽不清，馬車卻俄然停了。探出去的臉慘白蕉萃，超脫的身形狼狽而混亂，幾處傷口僅是胡亂裹紮一下，衣服都未曾換過。

“殿下若為解氣，固然重重鞭撻無妨，迦夜自知有愧於殿下，受之無怨。但如果毀形傷骸絕命於北狄，恐怕是銅兵鐵陣也難擋教王絕殺敕令。”

沙瓦那抱臂冷眼旁觀，“等等，她身上可都是血。你們不嫌臟？”

迦夜一向未曾說話，緊緊蜷伏在空中，當整桶水潑上身，終是忍不住痛得打滾。鹽水混著血從身上滴下來，密室中隻聞聲翻滾的聲響，她縮成一團，渾身止不住痙攣，大口大口吸氣，待痛到極處卻冇有了半點聲響，黑髮濕漉漉地貼在頰上，小臉慘白如霜。

“你是一個女人，還是個……”這個有著稚弱身子的女孩，卻要迴護他。

“大人的意義……”聽出話中彆有深意，一個侍衛止住了猴急的火伴。

再也忍不住，顧不得迦夜的禁令，縛在壁角的少年揚聲止住了赤朮的手。“密信是我所擬，筆跡是我所摹，印章也是我仿造篆刻，殿下若要懲辦，我應首當其衝，也甘心接受，請勿對一介女活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