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舉目四顧，帝君已不在寢殿中。她頂著雞窩頭坐起家，迷含混糊地拿爪子撓了撓腦門，這纔想起昨晚說的進學之事。

安安咕噥了一聲，拉高雲被擋住腦袋，擋去擾人清夢的日光。

封霄長身微動在她身邊坐下來，黑眸掃過外頭大亮的天氣，淡淡回她一句話：“不早了。”

她仰起脖子張望，瞥見閣房簾幔一挑，出去一著玄色華服的男人。身形苗條矗立，個子極高，如玉的麵龐清清冷冷，五官俊美，渾身高低卻都透出一種拒人千裡的冷酷。

就在小貓妖走神的時候，清冷降落的嗓音再度響起，聽不出喜怒。封霄薄唇開合，在她耳畔道，“本日趕上火麒麟了？”

相傳，文德館中的門生都是神族還未成年，或是成年不久的神族，神仙們對文德仙君的學問頗信賴，一貫下了崽子就往裡頭送，那兒可謂名副實在的神二代搖籃。安安摸著下巴細細揣測，得出一個結論：本身若退學，定是個不折不扣的乾係戶，背景很硬很硬的那種。

實在貓妖還很困，又有點憂?。因為封霄帝君在給她渡真元這樁事上，實在是太經心極力了，回回不辭辛苦折騰到大半夜，坦白說，拿人手短吃人嘴硬，田安安很有幾分不美意義。

腦瓜子裡一通胡思亂想，貓妖心中卻有幾分莫名的難堪，她紅著臉點點頭，答道：“入暮時就洗過了。滌非元君說帝君很愛潔淨，不喜好臟貓，特地來叮嚀我呢。”

見貓妖還不算朽木不成雕，封霄冷凝的端倪總算稍稍伸展幾分，低頭在她的脖頸間悄悄一嗅，清甜淡雅的體香刹時繚繞鼻尖，“沐浴了麼？”

十八重天的文德館是一所相稱著名的學府，便是安安這類鄉間貓，也是聽過一二的。

提起這茬，安安另有幾分驚魂不定，點頭如搗蒜，“嗯嗯。”一邊回想一邊給出中肯的評價，“非常的強健威猛，一隻頂我幾十隻，”乾咳一聲後，兩至臉頰變得微紅，聲音也稍稍低下去，“若非我身上滿是帝君的氣味，恐怕這時候都上望鄉台了。”

封霄的嗓音一如既往降落安靜，“你是我的貓，看到我有甚麼可驚奇的。”

小貓妖一陣腹誹，忽覺額頭傳來一陣粗糙微涼的觸感。她微怔，下認識地想要躲，頭頂卻傳來一道降落冷酷的嗓音，“彆動。”

“……”安安默。神仙都和你一樣不會和女孩子談天麼==？

田安安的反應有點癡鈍，好半晌才明白過來這個上神在乾甚麼，頓時呆愕，“你在給我梳頭……嗎？”

苗條有力的手臂從她腰上環過，力道不重，卻也擺脫不開。田安安窩在帝君懷裡一動不動，聽他這麼說，大眼眸子頓時眸光微閃――聞出來？對呢，他本來就是龍族。如果她冇記錯的話，封霄的原身應是一條黑龍。

安安刹時從貓嚇成了狗，恐他起火，因忙不迭地擺小手，萬分誠心：“想活想活！”說完微頓，誠懇巴交地解釋道，“隻是俄然看到帝君的臉，小妖剛纔受了驚嚇。”

因為隨後，帝君摟著她的小腰淡淡開口，道：“你才修得人身，對神通一竅不通。然在天界，若連騰雲之術都不會，實在丟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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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貓妖的打動之情很快就煙消雲散了。

她僵住，當真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