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話如同一把一把，比那奪命鋼針還要鋒利的冰刃，一刀，一刀，拉鋸著岑心言的心，令她痛到將近堵塞。

十年前她落空明智的抨擊，殘暴的將她推下絕壁時，她不敢置信的雙眼。

如陌的腳步停在了丹陛之下，她昂首瞻仰著她的母親，雙目盈滿了淚光，神采哀傷而苦楚。她想起了十年來存亡蠱帶給她的折磨，南宮曄為解蠱毒所接受的極致痛苦，想到了微瀾極儘屈辱的死，哥哥和殘歌的存亡未卜……另有許很多多的苦痛，彷彿她身邊的每一小我，都被她的母親所傷害過。

“那是因為我以死明誌，才得保明淨。”岑心言一手按住狠惡起伏的胸口，恨恨的盯著他微微閃躲的目光，因情感衝動而不住的喘氣顫抖，“你不捨得傷害我？哈哈，你竟然說，你不捨得傷害我？！那是誰，讓我坐在監斬席上，逼我親眼目睹我岑氏全族一百三十八人，因為我回絕做你的皇後而慘死？又是誰……命人將我父母淩遲，把一刀刀割下來的他們的血肉，堆在我的麵前？金翰，另有甚麼，能比如許的傷害來得更加殘暴？而我，又有甚麼錯？我隻是不愛你罷了，我隻是不肯分開我的丈夫，不捨得拋下我的孩子，莫非，就該蒙受這類滅族慘痛？”

岑心言非常討厭的看著他，仇恨的眼神似是要將他淩遲普通。她衝動的聲音，顫抖的對他大聲的喊：“你走開，走開。金翰，都怪你，是你製造我人生中統統的不幸……而我，我，我……”她又製造了嫣兒的不幸，但是，她卻肉痛的說不出來。

她早該認出她，在她指責金翰不配為人父，在她問她親手殺死本身孩子的感受的時候……為甚麼，她冇有想到？莫非僅僅是因為她當時的男人打扮嗎？不，是她本身不好，她一心報仇，隻想著如何才氣令金翰痛苦，卻忽視了麵對本身女兒時，那一次次莫名的熟諳。

岑心言扶著椅背，勉強支撐著本身狠惡顫抖的身子，眼中的淚珠更加澎湃的滾落。她的目光在沉痛中，垂垂變得蒼茫，不住的低喃：“我想要甚麼？我也不曉得，我究竟想要甚麼？我的人生，除了仇恨和悔痛，甚麼都冇有了，我還能要甚麼呢？這個天下，欠我的太多了，而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們兄妹兩……你說得對，我，真的不配為一個母親。你們，都不要諒解我……”

斷心崖上，她一劍刺進那名黑衣女子的身材，那張銀色麵具下充滿哀怨悲慘的眼神，那落在她手中劍上的那滴眼淚，就像一塊亙古不化的冰刺，深深植入了她的心底。她日夜懊悔難眠，怨本身為甚麼認不出本身的女兒，但是，現在的這統統，卻證明著，她一向在，重蹈覆轍！

她從懷中取出一枚金黃色刻有火鳳圖樣的令牌，朝著如陌扔了疇昔，如陌天然的反應便是伸手接住。

北風透窗而過，揚起她血珠固結的髮絲，打在臉上生生的疼。氛圍中滿盈著濃厚的血腥之氣，充滿著她的口鼻。

金翰的目光染上淡淡的哀傷，他望著她斑斕的臉，和順的聲音有著模糊的不甘，“心言，你說我殘暴，你覺得你不殘暴嗎？這麼多年來，我一向都想不明白，為甚麼當年，你挑選的人不是我？我身為一國之皇，權勢滔天，為討你歡心，頻頻自降身份，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封國的一個將軍？你說，你的夫君隻能有你一個老婆，我便將後宮數十妃嬪，全數打入冷宮，安排斥逐事件，隻留了方纔出世皇子的蘇貴妃一人，也是將她軟禁於紫瓊宮，不再寵幸。但是我千萬冇有想到，就在我懷著期盼的表情等你入宮之時，你卻為了另一個男人，不吝違背聖旨，置本身父母族人的存亡於不顧，離家出走，遠奔他國？你覺得朕，不痛不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