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城彆館,冷月如水灑滿遙台。南宮曄立於高高的遙台一角,仿如遺世獨立。
石分二半,一半落空,一半偏離半毫,正中冷意瀟的肩膀,隻聽他一聲悶哼,身形再次急墜而下……
兩人的目光,雙雙望向已呈板滯的南宮曄。
不是說讓他等她嗎?為何轉眼間卻又要嫁與彆人?
她會有多悲傷?
為甚麼他們之間,要有如此多的波折?
取下字條,纔想到這信鴿是從北方而來,應是雲閣在金國分閣傳來的動靜,又怎會與她有關呢?不由自嘲一笑,但既然已經取下來了,就無妨一看。
他,一代戰神,名動九州,曾不將人間統統放在眼中,極儘狂傲自大,覺得這人間之事莫不在他掌控,但是,世事難料,本覺得是無情之人,卻畢竟逃不掉情之一劫。現在,因多日來積存在心頭冇法紓解的鬱痛,加上這一足以摧毀他統統信心的震驚所帶來的沉重打擊,竟然令他在一夜之間,斑白了兩鬢,於如此年青的麵龐,平增了百年的滄桑之感。
頭很沉很痛,似有無數鐵線貫穿,被人從四周八方各自拉鋸著。閉上眼,用力的甩了甩頭,不肯再胡亂猜想。
昂首望,烏黑的夜空,冇有半顆星,隻一彎殘月被浮雲半掩。
離除夕日,隻剩下短短五天。而此處離金國皇城數千裡之遙,即便他的淩風寶馬可日行千裡,即使日夜兼程不眠不休,要在五日內趕到,恐也是難上加難。但是,再難,他也必然要趕到。
真的很想她,很記念那段誇姣的日子。
這一次,他該如何向她交代?
漫無邊沿的黑夜當中,一聲帶痛的嘶鳴,劃破了沉寂的長空。隨之黑衣白馬,衝出了彆館,朝著北方,一起疾走。
南宮傲看著南宮曄的背影,沉默無聲。
字條自脫力的指尖滑落,緩緩的飄浮著墜地,生硬的身軀,一時候,竟然落空了反應。
那空濛的眼神,望不儘出息茫茫路,看不見身後煙塵滾滾。
夏季北風凜冽砭骨,刮在臉上如刀割般生疼。
陌兒,她在那裡?
她應當已經曉得了吧?
易語蹙了蹙眉,道:“三哥,齊澈也是為你好啊。”
冇有任何迴應,在他的料想當中。他不怕曄怪他,他隻擔憂曄的身子未愈,是否能接受這北風的侵襲。意瀟與莫殘歌的存亡未卜,他又何嘗不難過,但他身為一國之君,統統隻能以大局為重。凝兒,若要怪,就怪他吧。
如何會如許?這……如何能夠?如何能夠?!
目光望向城裡千家萬戶燈火透明,麵色沉寂,心中寂寂。
齊澈歎道:“以如陌對王爺的豪情,即便這個動靜是真的,我想,也應當事出有因。”
易語紅著眼眶,上前悄悄喚道:“三哥,你先歸去吧,這兒……有我們在就行了。”
易語接過,一看之下,大驚道:“啊?!這,這,這……”
南宮曄冷冷道:“一群廢料!誰讓你們找屍身?本王要的是活人,滾歸去,接著找。”
戰略,是他所出,人選,為他所定。結局,是好是壞,也要由他來擔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