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感覺如許的雪天,應當好好的睡上一覺,甚麼都不去想,甚麼都不消做,就那樣悄悄的躺著。但是,現在還不可,他還未能分開她的視野。
他彷彿沉浸在一場惡夢當中,冒死的掙紮著想要醒來,但是,這個惡夢,倒是他的人生,隻要他還活著一天,他便隻能持續在夢裡盤桓。
露台上,婚禮節式即將結束,岑心言見百官沉默不語,微微凝眉,語氣冷酷中隱含諷刺,道:“眾位大報酬何不慶祝太子與太子妃新婚大喜?莫非,各位大人對這樁婚事還存有疑議?”
早已等待在此的眾臣按官階品級擺列,分立在露台上的兩邊。隻見他們麵色鬆散,彷彿即將麵對的不是一場婚禮,而是一場國難。
皇後看瞭如陌一眼,麵色微微一變,看她這身打扮,固然不易辯白是男是女,但憑她一個女人的靈敏直覺,麵前的男人,更像是一個女子。她目光驀地淩厲,看瞭如陌半響,朝身邊的貼身宮婢使了個眼色,那宮婢會心,不著陳跡的悄悄退了出去。皇後這才淡淡道:“本宮身子已無大礙,太子故意了。皇上龍體不適,不易出門受涼,本日,本宮就代表皇上,為你們主持大婚。”
這一次,她要如何才氣拜得下去?
暴風殘虐,大雪紛飛,凜冽的寒氣將他緊緊的包抄,他肥胖的頎長身軀在風中飄搖欲墜,一股激烈的血腥之氣,在胸腔中不竭的翻滾,湧上喉頭時,他大力的吞嚥,卻仍然禁止不了入口的腥鹹。他唯有咬緊牙關,抿緊唇瓣。
遠處的天空俄然有一道紅光沖天而起,於雪茫天空,仿如赤色噴濺在一張白紙之上,燦豔奪目,卻又敏捷的消逝無蹤,來不及捕獲。
台劣等著觀禮的人,偶爾偷偷抬眼看向層層白玉階延長而上的寬廣的露台之上,立著的風華絕代的皇後孃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