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隻感覺兩股戰戰，顫聲道，“部屬無能。”

說實話，這連續串的行動如果放在一個美女身上，那定是眼波流轉，嬌嗔斑斕，惹人無窮垂憐。可現在，這老得眼皮垂到不見眼睛的老太太做起來，真真......

被喚做“卿卿”的是一名老態龍鐘的婆婆，此時聞言將乾癟的嘴一努，老眼一瞪，哼道，“你這糟老頭子，這是嫌棄我了不成？”

劉三猶自不信地揉了揉眼睛：翠竹的傘柄，青色的傘麵，傘下一張清秀的臉。劉三不受節製地瞄了眼地上：月色敞亮，將女子纖細的身影拉得更加頎長美好。

“孟婆為何還冇有到？”時過很久，判官問道。

“有......有......有......”

“有有有，有你個頭啊！”劉三見小馬那哆顫抖嗦的慫樣就氣不打一處來，一巴掌號召在他腦門上，“你劉大爺每次說你都當耳邊風！逛逛走！時候到了，還不快去關城門！”

副官接著道，“隻是萬一杜九那些親信，從俞烈等人丁中套取到我們陰司的動靜......”

“大人息怒。”眾鬼差回聲而跪。

想到這兒，俞烈按捺住那股戾氣，收劍，抱拳笑道，“陰司本日既然讓判官親身前來，可見誠意實足。你們幫手殺杜九，俞某給你們兵器庫鑰匙。判官大人不會忘了吧？”

俞烈見狀皺了皺眉，道，“盟主......”

說完，嘎嘎而笑。笑聲沙啞刺耳，穿透力極強，竟驚得周遭的烏鴉尖叫著亂飛。

“癡頑！”判官叱道。

“說。”

劉三這下說不出話了。

場中陡變，杜九卻隻存眷本身懷中之人，那雙殺人於無形的雙手此時正輕拍著老太太，如哄嬰兒般道，“卿卿先去，九哥哥很快就來。”老太太神采慘白，嘴唇紫烏，顯見是中了劇毒，毒發了。她之前還老淚縱橫，臨死卻笑得歡樂又滿足，急喘間不忘安撫，“我不疼。”隨即，一陣抽搐後便伏在杜九懷裡再也不動了。

杜九卻涓滴不在乎，乃至笑嗬嗬地告饒，“卿卿我錯了，來來來，瞧瞧你九哥哥這麼多年技術有冇有落下。”邊說，邊悄悄捧起老太太的臉，右手純熟地拿出了眉筆。轉眼，老太太一雙眉毛長長彎彎青青，像遠山一樣娟秀。

杜九對勁地點點頭，“卿卿，你還是和之前一樣美。”老太太不美意義了，捂了捂嘴想笑，卻又轉眼淚濕眼眶，“九哥，是我扳連你......”話未儘，哽咽難言，惹得杜九忙忙安撫。

圓月高懸，夜風忽起。判官罰惡司終究在十裡以外的十裡亭停了下來。十裡亭的四周荒涼，十裡以內除了野草連棵樹和石頭都冇有。這類處所，任你技藝再高也會在月色下無所遁形。對於判官來講，這是個好處所。

哦，有影子......

“盟主，該上路了。”俞烈似也被傳染，聲音放得很低。見杜九未反對，叮嚀道，“送盟主上路！”

“夜聽風聲，風聲能奉告你很多東西。明天的風聲奉告我杜九可不是這麼好殺的。他最後那一聲笑極不平常，氣出丹田連綿不儘，不知傳出幾遠。俞烈這些人還在那兒做他的春秋大夢，這會兒不消我們脫手，估計都已經去見閻王了。”

這時，有人走到俞烈身側，“俞堂主，杜九確切已經嚥氣了。”

此人臉罩麵具，此麵具與其他鬼差分歧。普通鬼差的麵具臉孔古板寂然，毫無神采。此麵具濃眉虎目，瞋目圓睜，做工邃密，此人便是陰司的四大判官之一罰惡司。他參加後，隻在聯手伏擊杜九時出過手，以後便一向站在暗影中一動不動。這類能將氣味藏匿到健忘存在的人，當然不好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