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明如何了?”蘇幕遮將剪去的蠟燭芯拋棄,似隨便普通問道。
蘇右和蘇左對視一眼,忐忑道,“將軍府中的每個角落都已經查過,不知所蹤。”
但是,叨教她一個知名無姓的小女子,為何也會被點名?
蘇幕遮輕哼一聲,道,“軒轅齊遺骸入殮,按理扶柩之人該當一身素縞北上,卻在此時太子手諭突至,幾近是接踵而來。而後,無人再身穿喪服,大皇子之死也被壓了下來。”
徹夜無月,黑漆漆的天幕下伸手不見五指。幸虧兵士們的火把燒得很旺,將身後的一小片江水照得微微發光,也將不遠處的巷子照得非常清楚。
同一時候的湘江岸邊,大鬍子將軍何瓊正在生機。
因而,阿四等人回陰司的籌算就此停頓。經籌議,天眼回總舵述職,刑關與阿四則跟著雄師隊日夜兼程地扶柩北上。
阿四收起滿腹苦衷,笑道,“也不是,我是在想,阿黛雖死也不肯鬆開大皇子,但最後還是難以逃脫有緣無分的宿命。”
阿四等人被滯留在一個叫劉家村的處所,此地民風渾厚,山川娟秀,倒是個消遣玩樂的好處所。可惜阿四毫無瀏覽風景的閒情逸緻,她自從大皇子之死開端,表情就一向沉悶不堪。
阿四心中“咚”地一聲跳,愣了一分,才道,“刑關......”
話音未落,又是一陣轟笑。
“哆!哆!哆......”
阿四自嘲一笑,“你當我在陰司整整三年,還是一隻小白兔嗎?”她搖點頭,道,“我雖感覺阿黛此人實在可惜,但也不想做個爛好人。隻是同為女子,有些感慨罷了。”
喝問聲在空寂的夜裡傳得很遠,卻半天無人應對。正在迷惑間,有一個女子的身影緩緩呈現在了世人視野當中。
“十有八,九,”蘇幕遮勾唇一笑,道,“倘若冇有猜錯,過不了多久,便會有大皇子貪贓枉法的傳言,我們就等著看好戲吧。”
“兀那女子,快快報上名來,不然本將軍不客氣了!”
蘇幕遮歎了口氣,“金蠶蠱乃蠱中之王,就怕她有朝一日......也罷,放了她,趁便給他們找些費事。”他拿起手邊清茶小酌了一口,不知想到了甚麼,眉頭輕蹙,“此事不急,倒是那幅畫,你們查得如何樣了?”
蘇幕遮眉頭更緊,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向夜空,右手食指卻曲折著,一下一下地敲擊在桌沿。
刑關不置可否,用下巴點了點藥碗,道,“快趁熱喝吧。”
她著一身烏黑的衣服,墨黑的鬢髮邊簪了一朵鮮豔欲滴的紅花,手上提了一隻雕花的紅燈籠,正向他們款款走來。
“劈啪”,燭花乍響以後,滿室的光輝一晃,引得牆上的身影隨之扭動,分外不安。
“哪個王八羔子乾的功德,狗屁鬼影子都冇有一個,定好的船呢?!媽了個巴子的,你,帶上幾小我,從速給老子去問問那知州是如何辦的差事!”
阿四聞言坐直了身子,隻聽刑關語焉不詳道,“你要記著,先生此人,能不打仗還是不要打仗為妙。”
“歐陽明失落了,至今下落不明。”蘇右想了想,低聲回道。
而一牆之隔的彆的一個房間,一雙纖長細手卻乾脆利落地一刀,輕而易舉剪去了燭花。敞亮的燭光照在蘇幕遮那張可謂冷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