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小閒卻一本端莊地解釋道:“你可冤枉我了。他公孫龐的靈力能做成靈器,洛家小娘子結陣端賴算力,廚子看風水更不消提……唯獨我這咒玄,一開口就收不住,靈力像不要錢似的往外跑,我不省著點,遲早變成個廢人!你也瞥見了,公孫龐這長季子,殺人連眼睛都不眨。”
步安聽到這個解釋,表情頓時大好。假定音樂也能招來英魂,本身腦筋裡可存著一個天大的寶庫呢!他固然不是甚麼音樂天賦,但是聽過那麼多古典、風行、搖滾或者民謠,不會寫曲子,哼哼總還是會的,如果能找個裡手合作合作……
怪不得屠瑤說,天下不曉得餘喚忠的未幾,本來督察院的權力這麼大,手伸得這麼長!
他見步安不如何佩服,又接著抱怨道:“當初在府衙大牢,我可不是捨不得靈力,是不敢胡來……如果本身偷跑出來,落到越州官差手裡還算好,如果落到督察院手裡……”
巨鳥飛過甚頂,被它雙翼鼓起的暴風才吹到空中,把步安手上的袋子吹得獵獵作響。世人連續站起家來,廚子驚魂不決地喊道:“甚麼鬼東西?”
鄧小閒已經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忍不住道:“冇,冇錯……鵬之大……一鍋……一鍋還是煮不下。”
他一邊感慨,一邊隨口道:“你也不輕易……”
公孫龐摸著光禿禿的下巴,輕聲道:“也許是隻妖。”
步安恍然點頭,想了想道:“我如果能去,天然會想體例把你帶上……不過,你得先跟我說說,這新曲又是甚麼意義?除了詩詞以外,新出世的曲子也能招來英魂不成?”
鄧小閒將信將疑地撓撓頭,道:“督察院督察院,不就是督察天下修行者的嘛!”
夜涼如水,步安揹著大包小包,跟著世人走出這家宅院,走上了披著血月紅紗的空蕩蕩的大街,感受著下腹丹田處結成一團的鬼氣,嘴角暴露一絲笑意。
洛輕亭鼻孔出氣,不屑道:“日初出大如車蓋,及日中則如盤盂,此不為遠者小而近者大乎?”
步安聽得莫名奇妙,心說,不是你脫手把他送去喂鬼的嗎?直到聞聲廚子擁戴:“胖爺說得是,那小廝嚇破了膽,定在那邊一動不動,生生被那吊死鬼纏住,我們都是看到的。”步安才恍然大悟,本來這是在對供詞呢!
鄧小閒神采頓時輕鬆下來,順杆往上爬似的,腆著臉道:“就是不輕易嘛……以是你看,這一季的蘭亭集會,要不就上我一起去吧!”
他話音未落,天空中俄然響起“呼啦啦”的巨響,世人下認識地伏低身子四下散開。步安舉著鼓鼓囊囊的布袋子護在頭頂,側著頭朝天看去,隻見一片氣勢澎湃的黑影掩蔽住星空,像是一頭巨鳥飛過,而剛纔的響動,應當是它撲扇翅膀時收回的!
公孫龐是這支鬼捕步隊的頭頭,卻也是身材最矮小的一個。他邊走邊轉頭道:“那小廝膽也太小,鬼來了也不曉得要跑,這厲鬼噬魂已有小成,初具靈智,我們忙於對付,哪有工夫照顧他嘛。”
與鄧小閒結伴往城南去的路上,步安仍舊揹著一隻布袋子,袋子裡裝著桃木樁、黃裱紙等等不值錢的捉鬼道具。直到這時,他才半開打趣半當真地抱怨起鄧小閒。
公孫龐也有同感,沉著臉叮嚀世人從速歸去,因而未幾久,這支由咒、符、器、陣、風水五名道修,外加一名儒門雜工構成的鬼捕步隊,便在大街上分道揚鑣,各回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