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霞穀雖在山腳下,但通往其間的山路卻也凹凸不平,池青玉有好幾次都幾乎跌倒,腳步踉蹌不穩。但他還是儘力保持著安靜冷酷的神情,隻是抓著竹杖的指節已經發白。
藍柏臣更加憤怒,扯了藍皓月的衣袖,斥道:“你不要在這丟人現眼,他並未受傷,何需你扶著走?”
此言一出,世人都驚詫萬分,誰都未曾想到這個劍術如此精美的少年竟然會是盲眼的。藍柏臣變了神采,細心打量池青玉,才發明他公然視野偏離,眼神茫然。
藍皓月剛要說話,正撞上父親掃來的視野,那目光冷厲,讓她不由心頭一顫。藍柏臣見她發楞,又惱道:“掌門問話,你還在躊躇甚麼?”
“皓月!你如何會在這裡?”藍柏臣雖是久經江湖廝殺,但剛纔池青玉那一劍緊貼著他刺過,直至此時他才發明本身外袍斜襟已被劍氣分裂,不由又怒極斥道:“這些日子訊息全無,現在倒曉得返來了?!”
藍皓月偷窺父親的神采,見他還是冷冰冰,便隻好對付道:“隻是偶遇……”
藍皓月怕他與回祿峰上的人起牴觸,急得想要上前去,身子才一動,卻被藍柏臣攔住了來路。
藍皓月這時跌跌撞撞奔來,一時候焦心欣喜交叉,竟寒白了臉,抖得說不出話來。
池青玉尚未及答覆,藍皓月忍不住在人群中道:“掌門,是我帶他來衡山的!”
豈料她話還未說完,藍柏臣瞪了她一眼,低聲斥道:“彆覺得我不曉得你擅自跑去了嶺南!”藍皓月一驚,但藍柏臣明顯也不想將此事鼓吹出去,隨即回身向萬淳達道:“掌門,眼下天氣已晚,時英與那小女人都受了傷,我們還是歸去再說。”
他在眾目睽睽之下以竹杖點著空中,徑直朝前走。衡山派的人以驚奇的目光諦視著他,又紛繁讓步兩邊,莞兒伏在馬背上,吃力地喊著他。池青玉才大抵肯定了方向,朝著那邊行去。
藍皓月難堪地站在林子邊,她見池青玉也冇解纜,便曉得他因四周喧鬨而不知往那裡走。可藍柏臣在夜幕中並未發明池青玉的非常,隻是感覺這少年神情高慢,全無江湖上平常後生長輩見到他以後的恭敬,再想到剛纔那淩烈的劍招,心中忿忿不滿。
池青玉緊緊握著劍柄,他從剛纔聽到藍皓月那一聲喊,便曉得本身闖下了大禍。之前一起上苦苦思考應當如何麵對她的父親,可千萬冇有推測這一場爭鬥倒是兩人的初度會晤。
藍皓月咬著牙,隻是握著他的手不放。
倒是萬淳達麵露難堪,抬手叫來弟子,表示上前攙扶池青玉。池青玉還是直言回絕,“萬掌門是要回回祿峰嗎?不必因我遲誤時候。”
夜色中,藍皓月看不到他的神采,隻是感覺他的舉止還是跟以往冇甚麼辨彆,看上去彷彿很平靜。
四週一片溫馨,除了沙沙的腳步與噠噠的馬蹄聲,彆無任何話語。前麵的人垂垂走遠,她望著彷彿無儘的山道,抿著唇,悄悄伸脫手指,勾住了他左手的小指。
萬淳達打量了他一番,此時天氣漸晚,兩邊又都是高木古鬆,暗影之下看不逼真。他哼了一聲,揮手讓部下攙扶著趙時英退後歇息,朝著池青玉道:“倒不知中間到底是何來源,為何突入我衡山派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