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屑亂舞之間,但見有一人身形急退,忽而掠上林梢,起落之間便往深處冇入。藍柏臣持劍急追,那人始終未曾轉頭,足尖踏著林梢非常輕靈,看不出半點慌亂之意。目睹火線山丘林立,那人腰間發力,縱起數丈之高,左臂攀著山岩便躍上半山。藍柏臣隨即躍起,手中長劍直挑對方背脊。
池青玉一怔,揚聲道:“藍前輩?”
“那裡找來的小子,的確冥頑不靈!”藍柏臣罵了一句,拿他毫無體例,也得空再去趕他。火線雜樹漸少,儘是灌木波折,其間一條石子小徑蜿蜒而上,除此以外看不到任何人影。
池青玉手腕一震,劍刃又刺深寸許,“是半夜派你來的?”
“往那裡去呢,朝左邊轉!”藍柏臣的聲音忽從左邊響起,池青玉一驚,方纔明白他早已轉了彎去。
走近寺廟正門時,藍柏臣特地留意了腳下。落葉沉沉,冇有人走過的陳跡,昂首望去,古舊的廟門半掩半閉,連正門上的匾額也掉落在地,明顯是燒燬已久。
隻聽有一男人道:“夫人,這一起上我不但要避開青城的人,還要避開衡山派追擊,總之是謹慎再謹慎。你若聽中午說我未曾找尋你們,那可真是冤枉……”
之前的男人笑了笑,道:“我如果不成靠,你們當初就底子逃不出青城派的圍殲,又怎能回到這裡?”
那翠鬆勢如利劍,直撞向藍柏臣擲出之劍,兩相碰擊之下,鬆枝四散斷裂,但藍柏臣的長劍亦為之竄改了方向,飛向斜裡。藍柏臣袍袖一拂,撲散衝至麵前的碎枝,身形疾閃向長劍飛去的方向。才一探手握住劍柄,便急旋出劍,那劍勢如巨浪滔天,湧起疾風陣陣,近旁鬆柏儘為之折斷。
――有人躲在門後。
此時池青玉已聽聞動靜,雖未經藍柏臣答應,但終是忍不方丈劍朝這邊快步而來。中午一見他逼近佛殿,恐怕其與藍柏臣聯手更難對於,眸子一轉便縱身竄出大殿,朝著殿後掠去。
藍柏臣飛身後仰,人在空中足踏佛像,猛一發力,竟將那佛像震得搖搖欲墜。中午見狀大驚,縱身撲上,手起刀落直砍向藍柏臣腳踝。藍柏臣單手一撐古佛,身形急旋,踢中中午砍來的刀身,將其震退數尺開外。中午膝上本就有傷,站立不穩之下撞上殿門,收回一聲悶響。
此時簾幔後的男人驀地出劍,劍鋒薄而生寒,如無聲遊蛇般襲向藍柏臣肋下。藍柏臣抬腿飛踢,正中其劍尖,但那男人的劍勢始終不減輕靈,倏忽間如白蝶飛舞,繞著藍柏臣不離擺佈。中午穩住身形後亦揮刀襲來,兩人擺佈瓜代,腳步出奇分歧,竟好似形影之間,互為一體。
藍柏臣微一皺眉,下認識隧道:“去那邊瞧瞧。”
“你如何到了這裡?”藍柏臣神采一變,“不是叫你守著我徒兒嗎?”
藍柏臣哼了一下,也不知是甚麼意義,返身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袍袖,道:“那好,與你從這裡躍下,你可不要怕了。”說罷,雙足一踏山岩,抓住池青玉的衣袖便躍向山下。
藍柏臣借力斜掠落地,這時那彩練已如長虹般轉眼即逝,消逝於茫茫山林中。他轉頭一望,但見池青玉身負古劍,青衫颯颯,正站在斜火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