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按捺不住哀痛,撲疇昔緊緊抱住了他。
池青玉的手微微顫抖,他始終都低著頭,不再像之前那樣身姿矗立。
偌大六合,幾點冷雨,打儘悲歡,染濕了眼睫。
池青玉握著這耳墜,想到之前曾幾近要賣掉它來調換一點點不幸的銀子,心中不覺悲慘。他將其放在了藍皓月的枕邊,低聲道:“厲兄,多謝。”
厲星川望著他,眉宇間掠過一絲憂愁,過了半晌,才緩緩起家,從懷中取出一對珍珠耳墜交給了他。“這是我從藍前輩身上找到的,感覺有些眼熟,想來是皓月曾經戴過的。”
“星川已將他們送去義莊,等候衡山派的人過來再措置後事……”池青玉沉重道。
“我隻是先去看一看!”藍皓月想要撐起家子,但穴道被封,雙臂隻是微微發力,便覺痠痛難忍,不由驚呼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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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藍皓月漸漸復甦,她展開眼,便看到了甚是怠倦的池青玉。不知為甚麼,一看到他這個模樣,眼淚就又止不住地滾落下來。
池青玉驚詫,“你現在這個模樣還如何去?”
池青玉隻覺內心一涼,頃刻間,有無數動機湧上心間,彷彿在相互揪扯,拽得人一陣陣發疼。他啞聲道:“皓月,我很抱愧。”
“我已經將藍前輩他們師徒兩人送到了鎮外的義莊……”厲星川怠倦地坐在了床邊,望著藍皓月道,“這事來得過分俄然,皓月怕是急火攻心,再加上本就衰弱,更是接受不住了。”
“現在問這個有甚麼意義嗎?”她澀笑不已,蒼茫了雙目,“悔怨如何,不悔怨又如何?我隻曉得我現在很難過,你卻一點都不明白我的心機!”
“池青玉你不要再說如許的話了!”藍皓月終究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悲聲道,“我不想聽!”
“皓月。”他從袖中取出從堆棧帶來的藥瓶,遞到她手中,“先吃一枚藥丸,會好受一些。”
她吃力道:“上哪找?”
池青玉深深呼吸,怠倦道:“我會去替前輩報仇。”
池青玉緩緩側過臉,低聲道:“她父親的死,與我有關,我不會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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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池青玉跪坐在藍皓月身邊,怔然回了一句。
厲星川亦上前安慰,但藍皓月卻流著淚道:“去上一次香都不能嗎?”
他緊攥著拳,指尖幾近刺破掌心。藍皓月顛末這一番宣泄,已近虛脫,手中抓著的瓷瓶叮然落地,滾到了一邊。池青玉這才彷彿從惡夢中驚醒,跪在地上摸索著那瓷瓶,她不忍看這氣象,閉上雙目扭過了臉去。
池青玉狠狠心,運指如風,封住了藍皓月七處要穴,她再也有力抵擋倒在了床上,但雙目緊閉,神采更加慘白。
藍皓月緊皺著眉頭將之放入口中,但此時口乾舌燥,丸藥剛一入口,她便覺一陣噁心,竟哇的一聲乾嘔了出來。“我不想吃……”她帶著哭音說著,又是一陣氣喘,身子都伏了下去。
雨點打在屋瓦上,龐雜狼籍,池青玉與藍皓月都坐在棺木邊,之間隻隔了很近的間隔,但兩小我都未曾靠近。風聲雨聲不斷於耳,這沉寂又喧鬨的感受讓他想到了曾經,想到了不顧統統地抱著她,奉告她,在貳心中,她也與彆人不一樣。
“皓月病得很重。”厲星川一見到他,便語氣沉重隧道。
“皓月醒了。”厲星川見狀便起家,但望了一眼池青玉,又隨即坐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