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顧丹岩才一開口,見他恍忽悵惘,竟不忍再去詰問甚麼,隻是將帶來的古劍交給了他,道,“我們一起追來,傳聞了一些變故……這是你的劍,我給你找返來了。”
藍皓月緊握著窗欞,怔怔望著內裡那莽莽蒼蒼的山林,忽聽得火線一聲鐘鳴,萬淳達大聲叮嚀著弟子們將棺木卸下,即將要抬入煙霞穀去了。
她還記得那日大雨,本身為了宣泄悲忿,用力打著他,不準他再說那些聽似無用的安撫。也還記得他跪在地上,忍著失落替她摸索著藥瓶。
藍皓月聽到這名字,身影一震。萬淳達還未開口,唐韻蘇已道:“這些事情等歸去後再說。”說罷,迅疾扶起藍皓月就往回走。趙時英不敢獲咎唐門的人,隻得訕訕住嘴,跟著萬淳達返回。
這一場初雪使衡山群峰覆上了淡淡紅色,雪勢漸止時分,有兩匹白馬自山外飛奔而來,衝在前麵那匹頓時的少女身著緋紅襖子,一雙杏眼睜得極圓,恰是之前單獨拜彆的林莞兒。
誦經鐘磬聲鋪天蓋地,藍皓月在世人簇擁之下跪倒在靈前,旁人哭泣不竭,但她那本已乾澀痠痛的眼中如火燒普通,竟連哭都哭不出來了。唐韻蘇在旁低聲道:“皓月,你必得大聲痛哭,不然便是不孝。”
馬車很快就從他身邊駛過。
池青玉被她這一推,便闊彆了馬車。厲星川俯身一扶,在他耳邊低聲道:“你與她本就無緣,何必強求?”
唐韻蘇急命人將她送回臥房,本身再留下打理瑣事。藍皓月躺在那軟榻上被人一起抬回小院,進得院門,丫環粉蝶見她成了這般模樣,哽咽不已。
池青玉冇有反應,顧丹岩見他神情有異,不想再擔擱時候,便用力攙扶著他站起。莞兒想去幫池青玉拿動手中劍,池青玉卻忽而掙紮發力,將劍握著不放。
“嗯……你必然要找到他……”藍皓月輕聲應著,周身乏力,斜倚著床頭便閉目不語。厲星川在邊上站了一會兒,伸手拂過她額前發縷,見她已然昏睡疇昔,這才悄悄出去,奉告了唐韻蘇。
池青玉坐在枯草間,木然握著古劍,過了好久才吃力道:“我把它賣了。”
唐寄瑤抱著藍皓月坐在車中,恐怕皓月醒來,嚴峻地屏住了呼吸。
但是他聽不到任何迴應。
唐韻蘇沉沉道:“找不到了,皓月,就跟他的人一樣,你不要再想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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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扶起池青玉的時候,握著了他的手,冰冷。
她的話已說完,池青玉卻還是癡癡怔怔,彷彿底子未曾聽到她的話語。
唐韻蘇表示萬淳達跟著出去,兩人關上房門後,唐韻蘇低聲道:“皓月隨池青玉分開煙霞穀的事,幸虧隻要我們曉得,她年青不懂事,現在又遭喪父之痛,還請萬掌門警告底下弟子們,不要將之前的事外泄,不然有損她的名譽,對你們衡山派也有倒黴。”
萬淳達一怔,望向唐韻蘇。她鳳目中透暴露不悅,側身朝內道:“皓月,他已經走了,不是跟你說過好幾次了嗎?”
唐韻蘇微微側身,撩起半麵簾子,款款道:“既然如此,你就說吧,說完再走。”
他握著竹杖的手指驀地繃緊,清臒的臉上卻還極力平靜,“唐夫人,我曉得你們恨我……但我現在隻想見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