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側身,藉著那火光模糊望到左火線不遠處便是一塊空位,有一灰衣人正背對她蹲在角落,一手舉著火把,另一手拿著寶劍,以劍柄撥弄著地上的一堆東西。因為被此人擋住,藍皓月看不到那地上究竟是何物,此人核閱了半晌,緩緩站起,往邊上踱了幾步。此光暗影橫斜,地上的那堆東西鮮明顯出形狀。
“但是我一向忘不了你!”她再度失控,眼淚簌簌,滴在他的衣衿,“池青玉你給了我太多歡愉我忘不了你,分開你的三年裡我冇有真正笑過一次,你莫非就冇有想起過我,想起過我們的統統?!”
卓羽賢側過臉,掃視他一眼,“本來是說韓墨,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表弟生性蕭灑,少小便離家浪跡天涯,我與他也多年未通訊息,不曉得他現在到了那邊……你為何俄然提及他來了?”
她搖搖擺晃地站了起來,扶著洞壁才穩住身子。回顧望去,昏黃中隻能模糊看到池青玉抱膝坐在暗影裡,那一道薄弱側影,如一株即將枯萎乾枯的青蓮,孤寂,清冷。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腳步聲在空蕩蕩的山洞內反響,藍皓月驀地一驚。這岩洞狹長盤曲,有多處岔道,清幽當中隻聽覆信繚繞,似是正有人朝這邊走來。
她地點的處所恰好有一塊凸起的岩石,擋住了她的身子。是以她能夠瞥見火線,而劈麵的人卻一定能看到她。這是一個三岔道口,前麵一左一右各有延長出去的門路,隻不知通往那邊。過了一會兒,跟著腳步聲的逼近,地上光影搖擺,那人似是舉著火把停了下來。
火線冇有退路,火線冇有將來。
卓羽賢一震,繼而笑道:“張師弟,比武大會隻是派中弟子相互參議,怎又會與下一屆掌門聯絡到一起?之前雖也有過如許的事情,但那是前任掌門年齡已高時纔會藉由比武肯定接任者,你的意義,是想讓我現在就退位讓賢?”
卓羽賢緩緩轉過身,岩壁間的火把忽明忽暗,映照著他倨傲高慢的麵龐,顯得有幾分詭異。
“你真的情願我跟彆人結婚嗎?”她在黑暗中摸到了池青玉的手,緊緊抓住。
“我等了三年就是比及你說如許的話?!”她忽而失了力道,伏在地上,摸到了那枚神珠,手指緊攥之際,能感遭到其間已有了深深的裂縫。
“掌門固然春秋正盛,但本派後起之秀也不在少數。我的意義是,與其讓俗、道兩家各自爭鬥,倒不如掌門海納百川,在俗家弟子當挑選其一作為下一任掌門。如許我們兩個分支合二為一,豈不是皆大歡樂?”
他垂動手,觸摸到身邊的積水,怔怔道:“他會對你好,給你一個家,便已經充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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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冷了,死了,救不過來了。
張鶴亭卻冇有涓滴害怕,伸手從懷中取出一方褶皺不堪的絹布。那絹布上儘是血跡,他掂了一下,道:“若冇有證據,我豈敢直接找你?”說罷,大手一揮,將那絹布鋪展開來,正對著卓羽賢。
竟然是一堆鋪成人形的白骨。
藍皓月聽到這聲音便是一怔,此人竟是之前曾在梅嶺瞭解的卓羽賢。但聽張鶴亭笑了笑,道:“掌門不必擔憂星川,我想他與池青玉曾也是朋友一場,必然不信賴是他殺了青城弟子,以是便將他帶走。”
卓羽賢神采一白,後退一步,“韓墨?!他怎會死在了徒弟的舊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