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池一愣,笑得更加眉飛色舞,他的青灰軟殼蟹竟然有表情開打趣了。
“涼粉來了。”阿婆笑咪咪端上塑料碗。
“要不要嘗一口,隻放了一點點辣。”陳池舀了一勺,遞到許霜降嘴邊,解釋道,“不放辣的話,我怕你嫌折耳根不好吃。”
他們去的時候,恰好冇有主顧。一個六十多歲的阿婆坐在推車後,打著葵扇。
內裡仍很悶熱,但比白天要好上很多。四下裡冇有了喧嘩,連在空位上跳夜舞的大嬸們都已經散去,隻要三兩小我在小區裡行走。
許霜降被他說得倒是有點興趣,她遲疑著探聽道:“那我待會兒走的時候趁便去吃?”
路燈在五六米外,卻不是很敞亮,隻投射下一圈清冷的白光。阿婆自帶的白熾燈膽在玻璃推車上的木杆上懸著,也隻夠照亮推車裡的一風雅半透明涼粉塊,和各種百般的瓶瓶罐罐。
許霜降似嗔非嗔地瞥了他一眼。
十一點過後,陳家父母進屋睡下了好一會,陳池拉了許霜降,悄悄地出門。
“二代女仆人對我這麼好,把蓮心讓給我吃。”陳池侃道。
許霜降搖點頭:“我有冰粉。”
陳池也不與她多說,三兩下就把許霜降的箱子仍放回了櫃子裡。兩人都不再揪著老話題。陳池略略鬆口氣,心念一動,抱出電腦盤坐到床上,說要給他們的照片編輯成一本丹青冊,讓許霜降靠著他,給他填詞。
她抱膝坐著,頭擱在膝蓋上,望著他們的照片,聽陳池自言自語:“這是霜霜和霜霜的自行車,這是霜霜的樓底下,這是霜霜在我樓下的大門口。霜霜,你快想詞啊,我要把它們串起來。”
許霜降側頭看向阿婆,白叟家穿戴家常的淺花棉布襯衣,行動不疾不徐,從一個大塑料壺裡舀了一瓢到碗中,又從其他瓶裡倒了一些液體,碗裡放了一把塑料勺。
許霜降不由抿起唇,坐下道:“本來你是蟈蟈。”
許霜降覺得陳池還要數下去,不想他刹住了,含笑盯著她:“事情量真是不成瞻望地大,來吧,我們現在就開端。”
“好咧。”
陳池看過來,也抬高聲音問道:“冇事吧?漸漸喝。”
“冰粉想吃嗎?”陳池眼睛一亮,“和生果凍一樣,很清冷,內裡加的是紅糖水。你必然冇吃過,樓下就有賣。我給你去買,或者等再晚些,我陪你下去吃,當時候人少,還會有點夜風。”
陳池點點她的鼻尖,抿唇一笑:“明天走不了,你想的藉口可托度太差。不爭這麼一點時候,吃了冰粉,有了能量後,你如果能再想個好藉口,那明天我就送你疇昔。”
陳池所說的冰粉攤實在冇有多少間隔,擺在小區的骨乾道拐角處,梧桐樹下置一輛玻璃推車,吊了一盞白熾燈膽,中間支了一張簡易摺疊桌,擺了三個藍色塑料凳。
“嗯。”
許霜降望向陳池,直白地說道:“你向來冇想過要送我去旅店,一向在拖,明天你會說我新想的藉口還是不敷好。但是,我現在真地不想住在你家。”
“彆忙了,我甚麼都不想吃。”
“霜霜,我們婚前做一本,婚後也做一本,”陳池柔聲說著,輕笑起來,持續道,“兩本,三本,四本,五本……”
隻見阿婆又取了一個塑料碗,颳了透明的涼粉,拿起調料瓶往涼粉裡用力拍打。那些調料瓶都是用礦泉水瓶改裝的,裡頭裝滿了不知是灰還是黑的粉末,瓶蓋上紮了小洞當撒料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