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霜降暗忖,顧二勤過來接送她,還得再返來值夜班,真是夠辛苦的。
“喂,許姐,你那邊如何樣?”
“還好。”
許霜降放下電話,唏噓兩聲,從速打電話給苗圃經理小範。
許霜降的手機響起來,是顧二勤的。
她等著無事可做,乾脆做了一回敬業員工,持續編寫檔案。
這間屋子,和隔壁趙大爺的值班室一樣,都堆滿了東西雜物,乃至比趙大爺那間還堆得滿,沿牆全數摞了一袋袋的培養土,隻開了一扇門和一扇窗,在窗前支了一張桌,抽屜裡放了紙筆之類,給阿姨們平時記合用。
她越走越快,進到廁所卻怕了,神經質地將裡頭每一個小間都推開查視一遍,然後抬頭將屋頂四壁全都看過,洗手時盯著鏡子,特彆驚駭背後俄然轉出甚麼來。
苗圃裡隻剩下了許霜降一人。
阿姨們說談笑笑著,各自拾掇好遮陽帽、遮陽披肩,相伴拜彆。
“早晨誰來值班呢?”
許霜降望著四周,再瞧瞧大棚中間的那塊林地,樹冠在黑暗中連成一片,讓民氣生滯壓之感。她慌不迭竄進管護房,關上門,站了半晌,瞄瞄那扇冇有窗簾的光玻璃窗,咬咬牙,把燈給熄了。
許霜降站在管護房門口,打完電話,焦炙地等了一陣。天氣已全黑,蚊子嗡嗡嗡地,一群群地繞著她,就這打兩個電話的工夫,她就被咬了幾口,手上腿上都癢起來。
許霜降拿了紙,鎖了門,戰戰兢兢去上廁所。
“啊?嚴峻嗎?”
“我來吧。”顧二勤樂嗬嗬道。
“趙大爺。”許霜降也提了聲音,“我找趙大爺。”
“那費事你臨時等一等,我過來接你。”
“明天老趙慢了,還冇來。”
許霜降一起疇昔,彆家的大棚也都悄悄地伏在黑夜裡,冇有甚麼人蹤。
“趙大爺,趙大爺。”冇人反響。
“頭上縫了八針。”老邁媽忙裡忙慌地,“mm,老趙去不了苗圃,不美意義啊,我急死了,也想不起這事,對不起啊。他不曉得甚麼時候能好全,我們還要聽大夫說,這段時候他都不來了。哎呀,mm你姓啥呀?老趙彷彿提及有個範經理範經理的,是你嗎?”
“許經理,我們放工啦。”阿姨們探進管護房。
忍著空肚子,還要和蚊子周旋,許霜降在電腦前坐了半小時,便覺非常難過,她起家蹦跳兩下,望出去,窗外墨墨黑了。
冇人回聲,她折回了管護房,取了鑰匙,翻開了趙大爺值班那間,在內牆門框邊貼的一張聯絡人列表中抄下了一個電話號碼撥疇昔。
“路上說不定就遇見了,他就這擦上擦下的時候。哎呦,這日頭隱出來了,還這麼悶,走回家一身汗。”
回程自不必說,她幾近不顧形象地連奔帶跑。
許霜降跑進屋內,拿起本身的寬邊草帽,用力往滿身拍打。
這桌子原是小範過來時的辦公桌,現在許霜降的包和電腦放在上頭。她今天下午和阿姨們交換完後,在這屋裡寫檔案,前提是挺艱苦的。裡頭冇按空調,隻要一台電扇,把她熱得夠嗆。
傍晚時分。
未待她開腔,小範就叫起來:“哎呦,許姐,我忘了奉告你,有個客戶打電話過來,說他要出差,我就把回訪的時候提早,不然尾款要拖好一陣,現在我已經在高鐵上了。要不我打電話給二勤,看他安排誰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