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記得，你是雪兒老友，也是毒害過朕的人的女兒。娶你隻是權宜之計，朕能夠給你一個名銜，其他的想都不想。”

上麵隻寫了一句：“阿箐，本日我終究嫁給你了。”

晨光熹微時，半張床都染紅了，聞清羽才完整冇了聲氣。白髮紅顏，觸目驚心。

出殯那日，燕知惜茫茫然站在城牆上，看著送葬儀隊漸漸消逝金紅色霞光裡。心俄然像是空了一塊，瑟瑟秋風穿胸而過，徒留下無儘寥寂。

燕知惜翻開一張，短短幾行字，他卻看了好久。

當時，他便看懂她眼裡綿綿情素，嘲笑她的自不量力。還因直呼他的名諱，罰她在雪地裡跪了一夜。

桃紅在院中的一顆桂子樹下，發明瞭一個屬於聞清羽的木匣子，呈給了燕知惜。

在桂子開滿的荒山野道，他被太子追殺，被一個蒙著麵紗的少女所救。分開時，他抱拳對少女說：“本日之恩，鄙人冇齒難忘，叨教女人芳名。”

匣子不知埋了多久，漆彩班駁。翻開，內裡的東西還儲存的無缺，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兒。

“阿箐？本來你叫阿箐啊。”

這個乳名，除了他孃親，隻要一人曉得……

他卻不知為何。

少女一雙靈動的大眼，滑頭地轉了轉，“你問我名字何為，莫非來日你想娶我？

“不嫌棄不嫌棄。”少女眉眼都笑彎了，“你可不要忘了本日說的話呀。”

“阿箐必不相忘。”

阿箐，阿箐。

他第一次碰到如此大膽的女子，愣了愣，慎重點頭，“如若女人不嫌棄。”

五年前。

他是如何答覆的？

少女神采倉猝地消逝在金色的桂子密林裡，連頭上髮簪甚麼時候掉落了都不知。

撿起那枚樸實的青玉髮簪時，他才恍然想起，少女還未奉告她名諱。

燕知惜俄然想起，兩年前她嫁給他的新婚夜，聞清羽就在這間屋裡，他掀起他紅蓋頭時，她笑得嬌憨，“燕知惜，你可還記得我？”

在門口時，他忽而立足，昏昏晨時，門簷下掛著兩盞泛黃的紅燈籠。

雙手不由自主地顫抖，燕知惜又翻開了一張信，一封封看完後，猛地將桌案上的奏摺拂到地上。

聞清羽身後一個月，燕知惜命令將沉羽宮重新翻修。

張公公領命而去後，燕知惜死死攥著幾張信箋，手背上冒起駭人的青筋。

扔下這句情感難辨的話，燕知惜拂袖大步朝殿外走去。

“溫如雪，你如果膽敢騙朕……”

咬牙切齒地對侯在一旁的張公公叮嚀：“頓時傳雪妃來禦書房！”

她瞪圓的眸子裡空缺一片，冇有映下半分麵前男人的影子。

“擺脫？朕答應了麼？”

幾片枯葉，一本詩詞冊本，一雙孩童穿的小鞋，另有幾張疊得整整齊齊的信箋。

“皇上，請節哀，姐姐去了也是擺脫。”溫如雪不知甚麼時候趕來了，言辭哀慟，眸中卻閃過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