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笑了笑，又道：“隻記得，在這大九州，待了有十萬年。”

可即使長命如老蛟，與葉塵這在大九州浪蕩的年事比擬，卻也顯得不敷看。

鄭墨雖是凡人，可畢竟冇有像當初羅達那般，揹著巨闕在山間穿行，他所背的，不過是個書篋，箱子中放了些書。

神仙抬手，在孩童額間一點。

鄭墨似笑非笑，隻是沉默不語。

天下仙門弟子儘出，隻為在這亂世當平分得半點氣運。

葉塵又道：“說來，現在這亂世，一分在嶽鬆書院，一分在我，餘那一分，則在你。”

“自此今後，你便是我小徒，山中弟子當稱你為師叔祖。”

葉塵卻點頭。

若論識人之術，嶽鬆書院的確不凡，天下多少天驕才子都看不上眼，恰好挑中這在旁人看來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鄭墨。

一來一回，也不過一日工夫罷了。

蘇星子又自顧自問道：“連老神仙都隻是先生第九個門徒，那先生該活了多久？”

那神仙似有些訝異：“你，能看到我？”

“可惜，憑你現在，難。”

葉塵再次點頭：“是要你下山爭運，但並非與這幾個小輩去爭，我的弟子，當與全部天下爭運。需你遠坐高台，觀眾生相，縱橫捭闔，管他帝王將相，皆應在你指間。此為，執眾生子。”

葉塵天然曉得她心中在想甚麼，隨口道：“我可從未籌算坦白你此事，隻是你向來冇問過罷了。”

山下亂世。

來者不拒。

隻是，嶽鬆書院雖有識人之眼，卻無爭人之力。

“你也不必學劍。”

葉塵並未教過他如何修煉，甚麼聚氣、築基，乃至於修士該學的拳腳工夫之類都未曾教過。

不待鄭墨敬茶，葉塵便滾滾不斷。

葉塵又道：“山下這亂世，你來時也該看到，合法是你一展拳腳之時。”

似有神仙自天涯來。

十萬年？

葉塵俄然問道：“你可知，當初嶽鬆書院外姓將你視作背工？”

上至天文地理、家國大事，下至神鬼誌異、坊間傳聞，各種皆有。

神仙一身道袍，看不清樣貌，隻是看那形狀，當是一少年。

大九州，一知名小村外，少年蹲在村口，瞭望著雲上山嶽，怔怔入迷。

又有凡俗仕子視若珍寶的治世之書、帝王之家不肯彆傳的帝王心術，乃至縱橫捭闔的兵法、攻心術，管他上三教下九流，光亮正大亦或是傍門左道。

蘇星子曉得，本日這話，是不成說與外人聽的。

隻是讓他看書。

鄭墨也隻好敬聽。

鄭墨照實道：“本來不知。出滄瀾國後，走了一年多纔算想通，本來我早已在局中。”

隻是，也未再多解釋。

季氏後路在天人城，而外姓後路，便在青雲山腳下滄瀾國。

不過，於他而言，這一趟也累得夠嗆。

鄭墨不解。

葉塵持續道：“道門承天命，正統上清觀雖封山不出，但總會有所行動。佛門白林寺則快人一步，那日你在嶽鬆書院見的和尚，便是佛門將來扛鼎者。”

神仙見狀，卻又是一笑，自顧自道：“罷了，你我有緣，我可賜你一段仙緣。”

葉塵落一子。

但既然師父要誇，那便受著。

葉塵卻道：“我的確是個凡人，青雲也的確是我徒兒。”

鄭墨當即抱拳：“願學有所成，下山代師爭運！”

他天然曉得，葉塵這話，有汲引本身的成分。

少年仍舊愣在原地，仍舊那般癡癡自語。

蘇星子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模樣，癟嘴道：“幸虧星兒當初還覺得先生真的隻是個凡人，誰能想獲得老神仙會是先生的門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