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應清遠的,不再是清安閒的聲音。
清遠閉目,落淚。
麵前,清安閒已老態龍鐘,雖氣味還是如常,但在清遠看來,實在心疼。
被這拂袖帶起的清風,生生吹出了禁地。
各方仙門爭運,山中弟子實在耐不住孤單。
瞥見清安閒模樣,清遠更是驚得說不出話來:“師尊!您……”
本身師尊的性子,他再清楚不過。
清安閒伸出一指,點在清遠眉間,左手拈訣,口中咒語不竭。
足足七日。
隻是,本身可否與葉塵同歸於儘。
領了命後,道童這便要出去傳令,卻又被清遠喝住:“三全。”
怎的本日下這鐵令,竟顯得有些有氣有力?
清遠嚥了咽口水,仍不斷念,又問道:“師尊,您這是要……”
隻是,這天師度,來時的太俄然了……
上清觀之能以道門正統之名聳峙數萬年,天師度,當居頭功。
清安閒還是點頭。
乃是上清觀代代相傳的術法。
清安閒一拂袖袖,清遠這受了天師度後,已至大乘期的修為,竟也不成抵擋。
道童癟了癟嘴,但還是應了一句。
上清觀,正閉目養神的清遠猛的展開雙眼,破空而來,立於草廬以外,躬身行了一禮。
此事,已無迴旋餘地。
太上長老清安閒成仙。
道童轉頭:“師尊另有何叮嚀?”
“師尊。”
清遠還是不解:“師尊,究竟產生了何事!”
放眼全部道門,幾萬年來,神仙之下可與之比肩的,可不過寥寥幾人罷了。
清遠不明白,清安閒俄然說此事,又是為何。
一道道玄之又玄的莫名譽力,自清安閒指尖,度向清遠體內,而清安閒的麵龐,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率,敏捷老去。
山中,壓抑至極。
清遠怔在原地。
清安閒倒是淡然一笑:“你資質不錯,這天師度好好煉化,承個五成不成題目。”
“至於我……”
“百年?”
“太上……”
言至此,清安閒淡然一笑:“你就奉告山中弟子,就說,我已壽終正寢了。起碼這十年內,我還死不了,若真趕上存亡存亡之事,你纔可來此尋我。去吧。”
待得清遠重新睜眼。
這個道號三全的小道童明顯也未曾想到,師尊消逝這七日,竟產生瞭如此大的事。
清安閒話音斷了斷:“時候倒也不短,這道門正統、三大宗之位,你該當是能守得住的。”
“清遠。”
他並不籌算解釋。
哪怕是清遠,想見他一次,都不輕易。
隨後,道童又怯生生道:“前幾日有師兄非要來尋你,說,此時正值亂世,我道門弟子心繫天下,該下山去纔是。”
“唉!”
清遠厲聲嗬叱道:“快去!”
清遠身邊,一小道童獵奇問了一句。
自打擔負掌教之位起,清遠便想到會有這一日,隻是,來的太快,太俄然了。
“閉目。”
自程青雲後,三大宗魁首,已去其二。
清遠回過神來。
清遠卻義正言辭回絕:“徒兒不肯!”
“師尊……”
清安閒這話,聽來可不如何能讓人愉悅的起來。
但,仍然誠懇答道:“算起來,已有百年了。”
“至於啟事,不要多問。”
清遠悠悠一聲長歎:“傳令,上清觀還是封山,凡我廟門弟子,膽敢擅自下山者,逐出師門。”
近似的話,他已聽過很多次。
“師尊,您這七日,是去哪兒了?”
但,道童那裡敢多問。
清安閒話音峻厲:“我已光陰無多。為上清觀大計,天師度,你非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