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麼?”
霓裳無法一歎:“苦了你了。”
“劍來!”
到最後半句話時,清遠的神采較著變了變。
一道道符文,自道場之下緩緩升起,轉眼便覆蓋大半個上清觀。
紅葉點頭:“都已散去了,隻留我們幾個和穀內長老在此,我們去送命,總不好叫那些後生也一併不活了。”
李慕仙隻對著山中順手一招,便見一道人影驚擾一樹枯葉,飛上半空,似是被甚麼東西掐著脖子,麵露痛苦,麵色發紫。
舉劍指天。
“道門萬年秘聞,不錯。”
霓裳反問:“可即使去了,憑我等互助,上清觀便能勝李慕仙了?命數如此,我萬花穀氣數已斷,本日可站著死,便已是萬幸。”
“可總要爭一爭!”
“戔戔凡俗,還真想斬天不成。”
“徒兒明白,徒兒甘心替姐姐赴死。”
“以身化氣,是已做好了赴死的籌辦?如果人間那些修士來了,還真不見得有人能從這裡頭走出來,不過可惜,本座早已成仙。”
霓裳悠悠一歎,點頭道:“罷了,今後,這萬花穀的火種,便存於你身了。此去青雲宗,不管如何,你必然要活著。”
這一戰,實在驚世駭俗了些。
“既如此,便解纜前去上清觀吧。”
李慕仙讚成出聲。
伴隨雷光閃動,陣間斷劍無數。
這道門種,今後道門答覆之望,本日卻要這般死在本身麵前。
四周八方傳來清遠之聲:“執子者,可敢入我陣中!”
李慕仙何許人也,清遠心中所想,他一清二楚。
萬花穀。
李慕仙微一用力。
轉而,她又望向紅葉,問道:“穀內弟子可都已斥逐了?”
這道琉璃的兼顧一睜眼,便衝著霓裳行了一禮。
這是琉璃自青雲宗學來的事理,是命是運,不爭一爭,如何可曉得?
她的出世,便是為了赴死,替琉璃的本體去死。
清遠滿臉喜色,喝罵道:“劉大!你不是該去了青雲宗,為何又要返來送命!”
清遠神采當中閃現一絲慌亂。
琉璃再度請戰:“師尊,若我等本日不脫手,它日李慕仙兵器加與我身,又有何人替我等出頭!”
上清觀已至麵前。
隻是那悄悄一點,霓裳本姣好的容顏,瞬息間便衰老了很多。
琉璃麵色慎重。
卻見霓裳一指導在琉璃額間硃砂,琉璃便隻覺一陣陣眩暈,就此昏迷疇昔。
又見清遠攜一眾道門長老以身化氣,融於那萬八千劍中,如一劍靈,操控萬千劍氣,大有一劍破蒼穹之勢。
方纔那一指,已是將霓裳那一身鏡花水月的修為,儘數引渡給了琉璃。鏡花水月不似道門天師度那般玄奇,強行引渡,於霓裳而言壞處不小,已是冇幾日好活。
可存亡存亡之秋,又豈能這般安然等死。
琉璃正要再說甚麼。
縱如此,還是不悔。
霓裳並未出言,隻是伸出那已變得衰老的手掌,自嘲一笑,隻看了一眼後,便不忍持續看下去。
李慕仙笑道:“這小子有血性。想來,是不肯苟活,非要與這上清觀共存亡不成,你倒是收了個好門徒,可惜了,這般道門子,必定不成為我所用。”
以鏡花水月秘法所化的兼顧,實則就是一活脫脫的生靈,若說人間真有平空造物的本領,那便是麵前這秘法了。
清遠聲音明朗:“中間既已到我上清觀,就不必再多說廢話了,要打要殺,儘管出去便是。”
死磕到底,哪怕必死無疑,也需拚著這條命,在李慕仙身上撕下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