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並未再回青雲宗,而是就此獨自去了天人城,來這約戰地,靜等那一戰到來。
英魂久久不散,是因他死前佈局,以欺天術佈下陣法,將這漫山英魂困於山中,待得葉塵返來,方纔得以挽救。
蘇星子這纔想起,這彷彿的確是同一小我,且聽先生說,他是去了獅虎嶺。
葉塵端著茶碗,毫不在乎的說了一句。
“先生的意義是……”
蘇星子小聲嘀咕道:“先生,此處很多人都在群情你。”
“他們體貼此事,纔會群情此事。”
蘇星子偏頭。
蘇星子俄然喊道:“快看那人,我怕總感覺他有些眼熟。”
葉塵又歎道:“人間能有此人,實乃大九州之幸事,身後二十年,還是影響著這天下。”
就連這廢墟之上支起的茶攤,也是個稍有些腦筋的凡人家,臨時支起來的。
那日葉塵手指蒼穹,與天下了戰書,這動靜早已不脛而走。
先生對大師伯向來是不吝嘉獎的,蘇星子深知這一點。
葉塵笑問:“可還記得當年在石門下掃地的阿誰雜役?”
來此,隻為求個承平罷了。
幾人好不輕易尋了個落腳處,還顧不上喝碗熱茶,便聽到鄰座上群情紛繁,都是說這兩日以後的那一戰的。
哪怕身後二十年,還是在影響著上清觀,影響著這天下。
一來一回,說來快,可七日已去了五日。
就連踏入往生的靈魂,都不再是當年那一道,隻是待得它們在循環當中走了一遭後,再回此人間,可瞧見些當年人的影子罷了。
現在。
將清安閒提到與大師伯普通高度,可見先生將清安閒放在了多麼高度,人間,真不該有清安閒嗎?
蘇星子又問:“他怎會在此,並且那劍,彷彿出自青雲宗?”
“好歹曾是在青雲宗待過的,還是疇昔看看吧。”
可二十年後,天道欺我,滄瀾出兵伐天,他們方纔曉得,二十年前那敗退在伏魔印之下的孤傲人影,是多麼豪傑。
枯木終逢春。
民氣向背,起碼在這大九州人族當中,葉塵是已經贏了。
他們怕,怕葉塵再輸。
朝不保夕。
這天門開,與大多數而言,也隻是個盼頭罷了。
現在,昔日敗退者,又要捲土重來了。
“竟是他?”
比之當年元一的往生,還要來得更加完整,那幾近是真真正正的換了小我。
那人揹負一長劍,被墨色劍鞘裹挾,看不出劍的吵嘴。而本人則戴著鬥笠,又有靈力護住五官,底子看不清樣貌,不過於蘇星子而言,這袒護五官的靈力底子起不到半點感化。
另一修士白了他一眼,很有些嘲弄的說道:“回想上古,當時天門未閉,也不見有幾個可飛昇成仙的。現在就算天門再開,你莫非便可飛昇了?不還是白日做夢,修了三百年,也才堪堪金丹,隻怕是壽終正寢之時,你都不見得能入元嬰。”
若隻是這副打扮,天然不至於吸引到蘇星子的目光,真正讓蘇星子發覺到的,是他那一身血氣,修為雖不如當年的秦天刀,但這一身煞氣騰騰的血腥氣,比之秦天刀倒是猶有過之。
葉塵笑歎:“可惜了,人間亂世初平,昔日天人城盛況卻不複,好不輕易有個茶攤,都難落腳。”
不管從哪個角度而言,都不是。
這話說得刺耳,但也在理。
隻怕是會比前次,都要更加來勢洶洶,在場修士,無一不是捏了把盜汗。
二十年前,因李慕仙降下天雷,天人城被夷為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