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這話,女人方纔笑意收斂。
“是。”
也不待那顧鬆亭再放豪言,蘇星子已抽出葉塵腰間那長劍,一劍斬落。
女人身後,一黑衣人影平空呈現,自知躲不掉,便乾脆不躲了。
巍巍青雲宗,千年基業,豈可就此斷於天命。
“先生?”
紅衣女子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回過神後,女人仍有一絲幸運,強作笑容道:“我天機閣隻是販子,與嶽鬆書院之事並無關聯。”
如此捉摸不透的強者,自青雲宗而來,又非七大峰峰主,總不能是那早已癡傻的青雲宗兵人吧?
這黑衣人抬高了嗓子,道:“中間,常日裡我天機閣與青雲宗也有來往,該當曉得,我天機閣並無態度,向來隻以天機換酬謝。”
“甚麼?他竟是……”
那黑衣人又抬高嗓子,對紅衣女子道:“速速傳信總殿,程青雲未死!另有,天機閣與嶽鬆書院之事,也讓總殿儘早拋清乾係吧!”
“這天機閣,行事倒是更加肆無顧忌,真覺得青雲身後,青雲宗就冇人罩著了嗎?就連這些不入流的貨品,都敢來此橫插一腳。”
話音落。
唯有路邊,偶爾可見幾隻飛鳥。
蘇星子緊隨厥後。
也正因如此,這並不算大的小縣城裡,修士倒是多得出奇。隻不過,大多修為不高,築基期修士都已算少見。
女人神采一正,道:“想來是青雲山來客,不太小女子倒是獵奇,偌大個青雲宗,也需借我天機閣之力?”
女人暗自嚥了咽口水,這墨客打扮的傢夥,雖看著是凡人,可她內心卻清楚得很,本日嶽鬆書院那弟子,便是死於此人之手,又輕而易舉看破化作黑鴉的天機閣探子。若天真的覺得他真的隻是個凡人,隻怕到時候,本身如何死的都不曉得。
可隨機,葉塵又是話鋒一轉,道:“不過,我最不信的,便是天命了。”
葉塵此言所說的,天然不是她。
蘇星子轉頭看葉塵。
聽到葉塵這麼說,蘇星子方纔暗自鬆了口氣。
這小樓立在闤闠當中,卻不見掛甚麼招牌,哪怕現在已入夜,還是掛著燈籠迎客。
話至此。
蘇星子又問道:“先生,過了這村,我們又該去哪兒?”
終究,也隻說了這三字。
想來各種,也唯有黑衣人這看似最不成能的猜想,纔是最像本相的。
“我不是在與你籌議。”
“既然中間執意借宿,請自便吧。”
還不待蘇星子有所行動,那顧鬆亭便忍不住嚥了下口水,強作平靜,笑道:“本日我雖死,可嶽鬆書院大計期近,乃是順天命而為!就憑現在的青雲宗,縱是程青雲活著,也難逆天而行!”
葉塵隻是淡淡回了一聲。
葉塵點頭:“多謝。”
不見風動,也未聽得門內有腳步聲響起,房門便無端端翻開。
縣城名為三合縣,依山而建,人丁不見得有多少,更稱不上富庶,隻是偶有自山野當中過路的修士,纔會在此落腳。
門內傳來聲音:“來者是客,出去吧。”
二人進了城。
月升日落。
不待葉塵話說完,女人便打斷道:“我天機閣又不是客店,中間就算要求宿,也不該來我這兒,如果缺錢,小女子倒能夠借些散碎銀子。”
葉塵這纔開口:“此人的話倒是不假,天命如此,青雲宗千年命數,當盛極而亡。”
那黑衣人與紅衣女子對視一眼。
可蘇星子卻顧不上看這些,剛纔來此殺顧鬆亭時,那樹杈上的黑鴉都很有來路,若這些飛鳥也是如此,豈不華侈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