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祈寧扯著太後廣大的衣袖來回地閒逛,各種撒嬌各種扭捏,聲音更是透著各種委曲各種抱怨。
太後正在給花瓶裡方纔采來的梅花修剪著枝條,這梅花還是南宮允方纔派人給她送來的,說是天冷太後出去賞花不便利,便每天命人給她送來幾株梅花,還特地不讓宮女們挑最都雅的,曉得她有逼迫症,如果看不疇昔定是要修剪一番的,閒暇之餘也是怡情養性了,暫排憂思。
但是厥後他就發明事情冇有這麼簡樸,她的竄改遠遠超乎了他的設想,因為本來扮演“姐姐”角色的南宮允現在完整擔負了師父的角色,還是一個非常峻厲的師父。
太後冇想到杜祈寧竟然用這類口氣對南宮允說話,揚手一巴掌打在他的臉頰上,清脆的響聲響徹全部大殿,也讓南宮允眉睫一顫,太後氣喝道:“祈寧猖獗,給我跪下!”
杜祈寧比來也是被南宮允虐得慘兮兮,以往玩樂的光陰一去不複返了,剩下的隻要忙,忙。
她會給他安插各式百般的任務,學業上的,武功上的,滿滿鐺鐺,每天風雨無阻,還會時不時地考校,完成得好也就罷了,完成得不好,拎著耳朵就將他揪到父皇麵前命他跪著。
一聲“母後”叫得太後非常受用,笑意都漫上眉梢,暖和地讓她起家,責怪道:“這天寒地凍的你如何過來了,有甚麼事叮嚀底下人去做就好了,還值得你親身跑這一趟。”
即便她厥後成了麒王妃,按理來講他應當叫她一聲“嬸嬸”的,但是何如南宮允嫌他如許叫就把她叫老了,硬逼著他改口叫她“姐姐”,本著對皇叔的恭敬他天然不敢對他的王妃猖獗,但是一貫重視綱常倫理和講究端方的皇叔竟然對此事並冇有表示反對態度,反而樂見其成。
南宮允噙著笑意踏進慈寧宮,輕笑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本來太子殿下在背後就是這麼跟太後告我狀的,還真是讓我長見地了呢,都說我甚麼好話了?”
之前杜祈寧對南宮允的印象就是一個愛瘋也能瘋的大姐姐,每天帶著他四周找樂子,上房揭瓦,論起肇事的本領,他杜祈寧便隻佩服南宮允一人,以是也情願跟她一起玩。
“不敢?你不敢都能不顧高低尊卑對長輩大吼大呼、妄議長輩了,哀家不知,太子殿下如果敢,是不是籌辦把我的慈寧宮給掀了,還是籌辦將你躺在病榻上的父皇氣得蹦起來經驗你!”
是以,他也就冇大冇小地叫她“姐姐”了,偶然候用心為了氣她纔會叫她一聲“嬸嬸”。
太後剛要經驗他兩句,便聽到寺人通傳:“王妃娘娘到……”
太後的鳳眼沁著一絲冰冷,腰又挺直了一些,緩緩道:“冇端方,她是你的皇嬸。”
南宮允卻像是一絲肝火也冇有,按著端方跪地存候,“臣妾拜見太後,母後萬福金安。”
杜祈寧小嘴一撅,悻悻道:“還能有誰,當然是南宮允。”
“住嘴!”太後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忍不住冷冷地嗬叱道。
杜祈寧捂著被打的臉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太後,眼睛裡蓄滿了委曲,“皇祖母……”
太後由著他說了半天,麵無神采地自顧剪著花枝,聽到這裡才直起腰瞅了他一眼,淡淡地問道:“你說的阿誰女人,指的是誰?”
太後疾言厲色,嚇得杜祈寧惶恐昂首,連連叩首:“祈寧錯了,祈寧不敢,祈寧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