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太夫人不滿地盯了她一眼，重重地咳嗽一聲，康姨娘嚇得趕緊咬了一口。

雖是中秋，但是天空中的玉輪早就被黑雲粉飾難見光芒，夜風簌簌地吹著江子笙的髮絲，五官時隱時現，看上去多了幾分陰戾可怖。

奶孃點了點頭，慎重地將月餅拿在手上，往蘭苑走去。

“彆急，喝口水漸漸說。”江子笙趕緊幫她倒了杯水。

康姨娘剛將華裳脫下，對著鏡子一遍一各處梳著青絲，神采有些落寞。

走進屋內，江子笙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康姨娘，麵色慘白，唇色無血，看來是挺嚴峻的。

奶孃將江子笙臉上的麪粉擦掉，慈愛地笑道：“蜜斯這月餅做的比華都的桂芳齋好太多了，恐怕比宮中的禦廚都要好。”

康姨娘壓下心中的驚駭，顫抖地抬開端，迎向那張七竅流血的五官，猛地睜大了雙眼。

嬤嬤將蠟燭燃燒，冷靜地退了出去。

“聽聞姨娘病了，子笙便過來瞧瞧，特地帶了回春堂的疾風丹過來。”江子笙將小瓷瓶放到康姨娘有力的手中，暖和隧道。

收起思路，江子笙款款起家，對著喚春道：“時候不早了，替我好好打扮打扮吧。”

江子笙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並冇有說話。

咦……這味道還真是比桂芳齋要好上很多。

“還我命來……”哀怨的聲聲響起，阿誰白影又呈現在了康姨娘麵前，兩隻腳吊在窗外，一搖一擺。

“但是我並冇有做蓮蓉的，隻要五仁的呀。”江子笙故作驚奇隧道，而後又失落地低下頭，“看來姨娘底子冇有嘗啊……”

江子笙不會這麼大膽在世人麵前下毒吧？可如果她想要魚死網破，本身豈不是……

看到康姨娘將月餅吃光，江子笙唇邊的笑意更加顯眼了，這頓家宴吃的有滋有味……

“嗬……嗬嗬……”康姨娘隻能陪著江子笙假笑，內心早就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傻丫頭，就一根銀簪子罷了，等你家蜜斯今後掙大錢了，直接送你一箱子金的。”江子笙收起笑意，漫不經心腸道：“康姨娘那邊呢？”

江子笙的月餅她很喜好，可這個康姨娘竟然嘗都冇嘗，還在這滿口胡言惹人笑話。

“哈哈哈……嘻嘻嘻……”答覆她的倒是陣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蜜斯，蜜斯！”喚春小跑著進屋，麵龐紅撲撲的，衝動地直喘氣。

時候一點一滴的溜走，江子笙將杯中的最後一口茶飲儘，茶葉的澀味讓她皺起了眉。

江彩蝶還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打扮的跟隻花胡蝶似的。倒是江彩嵐收斂了性子，沉默寡言地坐著。

庶出就是庶出，永久登不下檯麵！

來到憐香苑江子笙便聞到了濃濃的艾草味，都說艾葉祛邪，康姨娘公然是做賊心虛了。

“夫人要為老爺留燈嗎？”嬤嬤謹慎翼翼地問。

“不留了，老爺現在還在氣頭上，是不會過來憐香苑的。”梳好頭髮，康姨娘躺在了床上，漸漸地閉上了眼。

“奶孃，這月餅給王姨娘送去吧。”

江子笙來的最晚，一進廳裡便發覺到了那幾道不懷美意的目光，倒是江言旭冇有任何異色，還朝她微微一笑，隻不過這笑容看起來有些牽強。

康姨娘隻感覺胸口氣血翻湧就衝要頭直上，但是又不能宣泄出來，隻能冒死壓抑，對著江子笙用力擠出個假笑，“對，是五仁的……哎，此人上了年紀就輕易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