邁步走向長案旁,葉璃順手抄起置於硯台旁的羊毫並沾滿了墨,方纔提筆在一方空缺處寫下個“火”字。
“是我自請前去的,現在通州災情更加告急,已是容不得半分遲延!”邊說著,楚慕寒更是重重長歎了一聲,而被他決計放輕的聲音裡則有絲壓抑不及的沙啞,“幸而現在能得你前來互助,實為我之幸,通州百姓之幸也!”
“本日得卿此諾,他日,吾必將實現卿願,”語畢,楚慕寒當即拱手回了一禮,可謂禮數全麵,絕無半分對付之處,“靖暉在此誠謝卿前來互助之恩。”
而趁著緩衝大腦的工夫,葉璃則是再次打量起屋子,且緊接著,她的目光便被靠窗的那方長案吸引。
那麼,她當如何為之?
“看來,王爺確切是下過苦工夫的!”
而她的父親大人要想建立比葉家先祖還要光輝的功勞,除了自主為王,葉璃想不出彆的答案,但楚慕寒較著不是個好掌控的角色,她不信葉凜看不出來。
皇儲之爭本就是場豪賭,為了各自家屬可連綿百年的福運,在中原五千年來的汗青裡,如許的事可還少麼?
雖說是個穿越來的,可她獨一醫術傍身,也隻會醫人罷了,斷是做不來策劃江山那種大事,即便本日做得楚慕寒的謀臣,可才氣有限,也畢竟是幫不了太多。
“王爺如此通情達理,是謀士們福之所至,”起家端端方正地拜下君子之禮,葉璃遂而挺直了腰桿,神采慎重且嚴厲,“臣屬葉璃,此前任王爺調派亦毫無牢騷。”
“璃不敢包管是甚麼萬無一失的高超之法,”笑著搖了點頭,葉璃指向手邊的宣紙表示他看過來,“接下來要說的,不過是未經實際的一家之言,王爺如果感覺可行,到了通州後,就去試上一試吧!”
說完,葉璃隨即又在紙上寫下蘆葦、稗草、白茅、狗牙草等所知的蒿類植物名字。
“至於王爺剛纔提到的火攻,確切是個好體例!”輕挑著眉梢,葉璃微側過甚,旋而對他嫣然一笑,“且這點與璃不謀而合!不過火誘之法多合用於夜間,可現在通州災情嚴峻,僅以此招滅蝗,怕是不敷。”
放眼望去,可見其上鋪陳著大片的宣紙,乃至連案腳旁也零散了幾張,那白紙上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想來,她昨晚那番冇頭冇腦的話該是給了他很大的打擊。
“甚好,關於滅蝗的事,我還想再聽聽你的設法,並且,”微頓了下,楚慕寒突地緊皺起眉頭,眸間亦是盈起一片暗沉,“父皇留給我的時候隻要不到兩日了。”
當下,葉璃笑著向楚慕寒拱了拱手,端倪間是雲淡風輕的疏闊,“本日得王爺以此大禮相待,璃深覺愧然,可璃深知現在非你我客氣來往之時,周旋之處暫省,請王爺和璃移步煙海閣一敘。”
是做阿誰助母族青雲直上的呂後,還是攙扶夫家江山永固的孝莊?亦或者她甚麼也做不了,因為她不是呂後,也不是孝莊,她就是葉璃。
倘如果後者,她昨夜於煙海閣中看到的東西又該做何解釋?
“我之前查閱過蝗蟲的習性,此蟲喜食蘆葦、稗草、白茅、狗牙草等蒿類植物,如果淩晨以此物為誘,再藉由露水之效,許是能達到撲殺的目標,不知王爺覺得此法如何?”
“王爺過獎了,”
想來,朝堂裡一貫中立的葉家,此次應是站在靖王的背後,而她的父親也是了得,竟還真能讓那些大臣們信了葉家從不插手皇儲的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