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有人了，就有了鎧甲也有了軟肋。之前不在乎的統統都會變得在乎了，之前不怕的也會變得驚駭了。我之前連死都不怕，仇敵的兵器就算橫在我頸邊了，我連呼吸心跳都不會亂一下。但現在我卻有了驚駭如許的情感，我怕，怕再也見不到你和兒子，怕你們難過，怕你們哭。”

“因為是你啊，你甚麼都值得，臨淵值得統統的好。”君卿若冇有涓滴躊躇，張口就是這麼一句。

臨淵緊緊摟住她的腰，深深呼吸著她身上的氣味，熟諳的暖和的，彷彿隻要有她的氣味占有在他的空間裡，他就能非常心安。

君卿若冇說話，聽著他沙啞的不疾不徐的聲音。

她內心就總有一股子氣。眼下聽光臨淵親口所述的這些，君卿若內心這股氣就更加濃厚了。

“我現在不是孤身一人了，對嗎？”

君卿若肉痛難耐，但她鮮少聽臨淵提及疇昔，她向來啞忍又尊敬，曉得那並不是甚麼鎮靜的過往，以是也從不詰問。

臨淵笑了笑，笑容很苦澀，“本來覺得那些我都記不起來了，畢竟小時候的很多影象，比如冇開智之前的那些，我都不太記得了，但我睡了這麼久，像是做了一場長夢，看到了很多……我覺得我健忘了的疇昔。”

“嗯。”臨淵看了看本身的手，“第一次殺人的時候，是我最後一次有驚駭這類情感的時候。我父親站在我中間，看著一個仇敵朝我撲過來，我父親和我說，臨淵我不會救你，隻要你本身能救本身，你不殺人，人就要殺你，這個天下就是如許。”

臨淵的目光還是有些失神，好一會兒，他才低低說道，“我好多年……都冇有過驚駭這類情感了。好多年了。”

“小時候，我父親總對我絕望。臨淵，你如何這麼冇用，臨淵，你真讓我絕望……回想起來這彷彿是我小時候最多聽到的他對我說的話語，能夠也不是吧，隻是這幾句印象太深切了。”

臨淵眼睛彎了彎，“再也見不到你和兒子，這事兒我光想想，都心驚膽戰。”

君卿若真是心疼壞了，這比看著臨淵衰弱的模樣更讓她心疼。

“我本來不明白這話，現在我有些明白了。”

君卿若聽到他說九歲那年，一下子就想起來，“你上疆場那年？”

“明白甚麼了。”君卿若的聲音裡有著哭腔，但她忍住了眼淚，儘量聲音和順地問著，她不但願在如許的時候，還要臨淵來安撫她。

她在臨淵的額頭落下一吻，“我光榮我和兒子成了翻開你心門的那把鑰匙。”

“如何了？”君卿若看到男人的眼睛有些紅了，她從速問道。

這話一出，臨淵渾身一震，抬眸看向了她。

“若若。”臨淵低低叫她一聲，聲音還是帶著淺淺的委曲。

“我纔不哭呢……”君卿若弱弱地說了一聲。

臨淵搖點頭，將臉埋了下去，聲音裡淬了淺淺的鼻音，聲音很低，卻有著模糊的顫抖，“你曉得嗎，就是你這句話，把我喚醒的……我本來沉湎在那些不鎮靜的過往編織成的長夢裡，醒不過來。是你這句話把我喚醒的。長夢裡，我聽到了你對我說這句話。以是，你還冇對我好夠呢，我也還冇對你好夠，我還不能死，也不能一向睡，得醒來。”

“當然不是。實在向來就不是，不管你情願或者不肯意，不管你有多想摒棄這塵凡的統統，你都向來不是孤身一人的。就算之前冇有我和兒子的時候，你也不是孤身一人，你有懷風和古笛如許的好友，另有雷冥軍那麼多對你忠心耿耿甘心效死的部下。你向來都不是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