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還欲說甚麼,轉頭見大殿門口已有婢女不竭朝這邊張望,也就作罷,“快些出來吧,母妃怕是等焦急了。”
“那就好,儘量演好你的戲,不然被阿誰女人盯上可就費事了。”他說著,將手裡的暖爐遞給顧媺。
桓玄見她過來,便上前說:“平陽郡主可還喜好這滿園寒梅?”
車內的紅泥小爐爐火正旺,暖和的熱氣襲來,她一昂首笑意卻僵在嘴角。
“都好。”
顧媺趕緊起家謝恩,謹慎翼翼收了才謝恩退下。
這一句話又說的隱晦,納福,甚麼福?麵前福還是今後的福,懿貴妃垂眸略吟,又說:“這話可就差了,弋將軍不會虐待你的,傳聞他待你極好,今後成王也不會虐待他的,你說對嗎?”
龍潛時已是王妃,皇後卻另有她人,這委曲她又是如何吞下的呢?
①張孝祥《卜運算元·雪月最適宜》
懿貴妃燦然笑出聲,“平陽真是會說話,你且坐,何必鎮靜。”
顧媺笑開說:“保家衛國事將軍的本分,將軍定會經心。”
青岩山下相迎那日,她絕世的豔(影)日日迴旋於桓玄的腦海當中,但是本日一見卻又覺的她好似本該就是如許的脫俗清麗,豔色不沾一點乾係。
打量的次數多了連弋淩都忍不住睜眼望她,問道:“有事?”
而她亦是打量著顧媺,很久才綻放一絲笑意,透出慵懶的聲線說:“平陽郡主公然豔絕天下。”
顧媺走著想起弋淩奉告她的話,蕭氏懿貴妃,出自北胤王謝,當年皇上龍潛時已是王妃,罷了仙逝的愨敏皇後當年倒是她庶出之妹,皇上遇見她後不顧禁止立為愨敏皇後,皇後外戚也一時顯赫,可皇後卻在生二皇子時難產而逝,皇後一黨也被蕭氏翅膀壓抑。
“統統還順利吧?”弋淩開口問道。
“我纔沒那麼嬌弱呢。”顧媺笑著回嘴,一邊低頭上車。
桓玄抬手免禮,“北胤夏季冗長,寒梅到處可見,不過最美的莫過於母妃院中的這些,你若喜好便常來。”
懿貴妃伸手持茶盞輕呷,然後親身退下腕上的翡翠玉鐲道:“這是本宮進宮時本宮母親給的,本日見你覺的歡樂便賜給你吧。”
桓玄自殿中出來,遠遠便瞥見在門口的女子,她執傘獨立於紛繁揚的雪中,白裘大氅包攏著她纖細的身姿,彷彿要融入這紛揚的雪中去。
懿貴妃聽了,也不知她言下何意,顧媺鄙人首屏氣斂聲,一時兩廂無言。
大殿內的暖爐將房間烘的暖洋洋的,涓滴感受不到寒意,顧媺在門口將大氅交給宮婢,才徐行到殿中向主坐上的女子施禮,“平陽拜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長樂無極。”
顧媺笑著跺頓腳,往手上嗬了一口氣說:“隨便走了走,你看這雪多美呀。”
顧媺回神,點頭前行。
弋淩搖點頭說:“他未曾承諾我甚麼。”
在南華她也是見過梅花的,但是那些被決計種植修建的梅花讓她冇法真正瞭解到甚麼叫做“雪月最適宜,梅雪都清絕。①”現在在這悠遠的異國他鄉,她終究曉得這句詩的意義。
進了懿貴妃所居的含章宮,劈麵就見一株株紅梅傲然雪中,隻是方纔結著花苞還冇有完整綻放,僅是這風景就已叫顧媺讚歎。
顧媺吃緊忙忙起家施禮,一副惶然的模樣說:“貴妃娘娘折煞平陽了,貴妃娘娘纔是傾世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