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燕然閉起眼睛，嗓音乾裂：“若哪天我真的做錯了事呢？”

翌日，季燕然天不亮就去了虎帳。陪著雲倚風一道吃早餐的，隻要李珺與靈星兒。

李珺趕快彌補一句：“拿到血靈芝，我們立即就懺悔！”他眉飛色舞獻計，不是有一種戰術，叫“兵不厭詐”嗎？我們先假模假樣與他簽了這盟約，後再找個藉口撕毀便是。西北有大梁八十萬駐軍，到時候定能打得對方屁滾尿流逃回青陽草原，今後再也不敢生出彆的心機。

“西北十城固然不能給，可血靈芝也不能不要啊。”靈星兒道，“好不輕易才找到線索。”

雲倚風答覆：“因為耶爾騰不是三歲小孩，冇這麼好騙。”

“嗯？”季燕然想了想，答覆，“因為軍規就是這麼寫的。”

虎帳裡，林影也這麼說。他端來一碗牛肉湯麪，又道：“忙了一早上，王爺先吃點東西吧。”

“來，再嚐嚐這個。”李珺熱忱替他盛了一小碗灰豆湯，“我特地叮嚀廚娘，冇有煮得太甜。”

“燕雲梅，有一個你的‘雲’字，我便順手買了返來。”季燕然遞到他麵前，“喜好嗎？”

當日大漠中的雪衣“聖姑”,或者是其他站在周九霄身後的主謀。

雲倚風道：“或答應以順著耶爾騰，將這群人完整揪出來。”

一腔熱火被澆熄，李珺懊喪道：“為何不可？我感覺這清楚就是一條奇策！”

“送封手劄給耶爾騰。”季燕然道，“就說本王承諾放人，趁便再問問他，所謂‘能讓皇兄同意割讓西北十城的好體例’，究竟是甚麼。”

“平樂王，你說，萬一將來真的彆無他法，王爺會承諾耶爾騰的要求嗎？”

靈星兒：“”

李珺：“”

靈星兒焦急：“那”

李珺聽得啞口無言。

季燕然略微鬆了口氣。

靈星兒聽得咋舌，這麼一大片？

“王爺已經夠頭疼了，你，另有你，”雲倚風看著李珺，“都不準再去煩他，可曾記著？”

雲倚風與他對視，你身為大梁皇族，這態度是不是太利落了些？

李珺唉聲感喟：“怕是不可，十座城呐，這可不是小事，除非能想出甚麼折中的體例，比如說兩邊各退一步。”

季燕然就那麼抱著他，一向抱著他，一動不動，像是要比及光陰的絕頂，比及兩人皆白首。

雲倚風環住他的腰，輕聲哄：“冇事的。”

營帳內總算溫馨起來。

除非他是受人所托,不得不救。

靈星兒早上已經傳聞了構和的事，內心正擔憂呢，此時便趁機問道：“那耶爾騰提出的前提，王爺籌算如何措置？”

季燕然問：“雪衣聖姑，是大梁人？”

“必然會有體例的。”

“多拖十天或者二十天，對我們而言，意義並不大。”季燕然點頭，“周九霄與楊博慶呢？”

李珺與靈星兒對視一眼，都不再說話了。這二人一個花花吃苦，一個天真嬌憨，都想不出甚麼驚天動地的好主張，便隻好將但願依托在季燕然身上，心想，那麼戰無不堪的一個威風大將軍，都將近變成大梁的神話傳奇了，老是能找到體例，護住敬愛之人道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