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蜈蚣打動非常,趕快道:“我不困,我不困。”
嘖。
“睡太久了,也輕易頭暈。”雲倚風轉過身,“還冇感激王爺,又破鈔內力替我療傷。”
季燕然將人扶起來:“外頭是假山池。”就算早已結冰,若聽任你一頭栽下去,隻怕也會追著我打。
凶巴巴瞪我何為。
天氣暗沉,雲倚風靠著廊柱坐下,身上裹了豐富的玄色披風——那是蕭王殿下最喜好的一件,曾在無數個沉寂深夜裡,替他擋過西北大漠徹骨的酷寒與鵝毛飛雪,相稱暖和。
金煥不解:“我能有甚麼事?”
觀月閣裡,雲倚風用掌心接住一片落雪,看它化成淺淺一層透明。
又不是我讓你疼的。
雲倚風微微皺眉。
晚些時候,統統人都曉得了金煥中邪又失憶的事。
氣味漸平,砭骨之寒也散了些許。
地蜈蚣一聽到“西暖閣”三個字,立馬就尿意盎然起來,實在不肯承諾,故作不幸看向雲倚風,對方卻也不說話。柳纖纖更是在旁扇風:“人家的眼睛就是被你害的,又來路不明,誰敢讓你貼身服侍?還是搬回暮成雪身邊去吧。”
惡夢殘影未消,再一想迴廊下金滿林的屍身,地蜈蚣後背發麻,偷偷摸摸挪到窗邊,將那厚重布簾翻開一個小縫,想看看究竟出了甚麼事。
暮成雪還是坐在屋頂,目光淡然望著遠處,也不看他一眼。
身邊的人已經快被盜汗滲入,季燕然也得空再細細叮嚀,總歸在山上這些人裡,地蜈蚣算是最明淨無辜的一個,武功不低狡計多端,盯著金煥一夜該當不成題目。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冇有回飄飄閣,而是將雲倚風帶往了觀月閣的臥房。
“數十隻?”雲倚風拍了鼓掌裡的小東西, 迷惑道, “雖說不算珍獸, 卻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的, 何況雪貂本性喜好獨居, 數十隻聚在一起……有人在養著它們?”
雲倚風問:“人還活著嗎?”
柳纖纖上氣不接下氣:“快,玉嬸彷彿中毒了!”
黑暗中,雲倚風一掌控住他的胳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金煥臉上肌肉抖了抖,落空焦距的雙目盯著門外,生硬道:“你們說我半夜發癲,我就當真信了嗎?”
“諸位慢用。”季燕然扶著雲倚風站起來,又對地蜈蚣道,“金兄——”
季燕然眼明手快,及時托住他的臉頰。
“風雨門做的就是這類買賣。”雲倚風揣起手,看著雪貂一起跑遠,“甚麼雞毛蒜皮的事情,隻要有人肯出銀子,都能探聽。”
細聲細氣哭了一陣以後,金煥雙眼一翻,直挺挺向院中倒去,“咚”一下砸了個滿地雪飛。
“我也留著,包管將金兄照顧得妥當穩妥!”地蜈蚣見縫插針,機警地替他倒了杯茶,又賠笑道,“來來,先潤潤喉。”
有人從院外走了出去。
雲倚風聽得恍惚,想說話又實在冇力量,看了他半天,最後乾脆煩躁地閉上眼睛。
“你如何看?”季燕然問。
“是啊。”季燕然用拇指蹭那毛茸茸的腦袋, 漫不經心答一句, “金煥不就明晃晃地在養?”
“還是看不見?”雲倚風一愣,翻開他的眼皮查抄,又自言自語,“不該啊,若隻是中了蠍尾花粉,僅一些微毒,視野早就該規複纔對,莫非另有彆的毒物?”
季燕然原想讓他好好睡,厥後轉念一想,血靈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