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玉嬸搬離以後，這裡已被空鎖好久，院裡的雪幾近擋得人走不動道。

這疑問催他骨寒，也催他復甦，痛苦而又驚駭地轉過身，卻隻看到一片茫茫飛雪。

雲倚風應了一聲，起家回到臥房，倒是睏意全無，隻盯著床帳發楞。

倒是體貼細心，還特地關上門，又放下了厚重而門簾，替屋渾家擋著風雪。

季燕然問：“證據呢？”

他撐著走到窗邊，將那厚重的簾子翻開，北風立即就“呼呼”灌了出去。

風散，月升，銀河暗淡。

像一根細線勒住了心臟。

雲倚風坐在床邊，原想學販子地痞罵兩句過過癮，卻聽對方的腳步聲已然越來越遠，很快就消逝無蹤，若冇有張三爺的嗓子，隻怕罵了也白罵。

“雜物間的房梁上。”季燕然道，“藏得極埋冇，若非被積雪壓塌了屋頂，隻怕再過幾年也一定能掉出來。”

“起碼也等人先復甦過來, 問兩句再說。”雲倚風拍拍他的手, 站在床邊扶住金煥, 又試著叫了一句, “金兄？”

是誰……

雲倚風聲音憂?：“我說了，凶案一定是他所為。”

季燕然將茶杯遞給他：“還在活力？”

“彆殺我。”

汩汩流在純白中的血，和當日鋪展在暮成雪身下的紅，一模一樣。

身下很快就伸展出一片刺目標紅。

滿手淋漓鮮紅。

而金煥則是被接進了飄飄閣。

院中很溫馨，廚房裡也是黑的，說要煮鹹菜麵的人，早不知去了那邊。

“無妨，本身調息便是。”雲倚風放下碗筷，“你我……總得有小我守著飄飄閣，免得嶽之華半夜偷襲。”

“你先前不是已經去西暖閣中找過了嗎？彆說舍利，連值錢的珍珠也冇一顆。”雲倚風繫好腰帶，昂首道，“何況我是江湖中人，又不歸你這王爺管，大梁國運昌隆與否――喂！”

他牙齒顫抖。

他持續賠笑道：“王爺，請吧。”

雲倚風：“……不了吧？”

“彆……彆殺我，彆殺我。”

季燕然假裝冇聽懂他的意義，回身進了廚房，隻留下一句話散在夜色中。

“我？”雲倚風不解，“去廚房。”

白玉塔簷的啞鈴，閒逛出無聲輓歌，送走了統統枉死的靈魂。

那金煥顱骨中的淬毒利刃，就成為了冇法解釋的詭異謎團。

雲倚風一愣：“那裡找到的？”

季燕然冷哼一聲，拂袖而出。

“這……”雲倚風長久躊躇，就這一晃神，另兩人便已破門而出，石階上的厚重積雪被劍氣貫穿，如紅色炊火般炸開在半空裡。冷風“呼呼”灌進室內，金煥伸直在床上，滿身抖若篩糠，嘴裡還在喃喃念著甚麼，倒是再也聽不清了。

天氣暗淡，金煥深一腳淺一腳踩在雪裡，雙腿生硬，如同殭屍。

雲倚風欲言又止，半晌後持續問：“你還想說甚麼？”

或者是因為毒發一日甚一日，再或者，是因為前兩回都有人悉心顧問，以是這副身子骨也學會了偷懶與耍滑，再也不肯好老誠懇實忍著劇毒，隻想著要再被輕手重腳服侍一番，用那輕緩而又溫厚的內力，將四肢百骸都洗過一遍，再擰乾溫熱的帕子擦去統統粘膩，讓周身都清爽痛快。

而風卻咆叫得更加殘虐。

“嗬嗬。”

“去睡一會吧，可貴消停。”季燕然道，“廚房裡還剩了些鹹菜，我去看看能不能煮碗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