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影還在中間替盧小凳順氣：“冇事，冇事啊公公，你可千萬彆暈倒，等會我就帶你到集市上買蘭草去。”

鳳仙路間隔堆棧不算遠，穿過幾條巷子就是，街口那株歪脖子柳樹也甚是奪目。

“王爺武功蓋世，所帶人馬也很多，我是跑不掉的。”周明道，“可否解了我的繩索？不然被主子瞥見，怕又要說我窩囊。”

話音剛落，外頭又傳來一陣喧鬨的腳步聲，大門被“砰”一聲向兩邊撞開，兩列官兵如潮流湧入，領頭之人跑得氣喘籲籲，恰是望星城的處所官張孤鶴。

風雨門的大弟子名叫清月，生得端倪端方，非常俊朗，雖隻要十八歲，為人處世卻沉穩純熟，雲倚風向來最疼他。這回派往王城，本是為了刺探另一件事，冇想到事情剛做完，人還冇來得及回春霖城，就又有了新任務。

“王爺談笑了，主子但是不時候刻在盼著見王爺，又豈會推委。”周明道，“不過我有個要求。”

急甚麼，返來！

“冇有了。”周明低頭，“王爺請。”

“王爺十七歲時，在野林子裡足足守了三個月，纔將它順服。”吳所思提示，“千萬謹慎。”

“如何樣？”老太妃正等在院子裡頭。

“門主。”風雨門的弟子也來稟告，“大師兄求見。”

大馬甩了甩尾巴，一起目送他的背影分開，相稱……也不是知是不是老吳目炫，總之他感覺，這馬像是相中了雲門主，如何含情脈脈的，將來八成還會跟著去風雨門。

周明道：“主子是至心想同王爺合作，我隻是戔戔一枚棋子，能有甚麼花腔可耍？林將軍多慮了。”

日暮以後，望星城裡一片沉寂。

此時天氣已經微微發亮，馬伕正在籌辦草料。雲倚風推開後院木門，遠遠就見一匹烏黑色的高頭大馬正站在那邊，身形健壯流利，四蹄穩穩踏在地上，黑目如寶石鑲嵌，馬尾與鬃毛模糊泛出金屬微光，看起來同最滑的銀緞一樣。

“恰好，你也留在王城過個年。”雲倚風拍拍他的肩膀，“有勞。”

雲倚風讚道：“公然是好馬。”

除夕將至，沿途路過的每一處村莊，皆是張燈結綵，熱烈不凡。

張孤鶴承諾：“若你肯照實招認，本官自會在奏章多提一筆，若確有建功，聖上天然也會酌情考慮。”

老太妃點頭：“那就有勞二位了。”

銀色大馬長嘶一聲，如奔雷閃電般，一蹄踏碎了那層層冰雪。

“遵循先前說好的日子，還得有兩天。”周明答道，“到了初四那日，我自會奉告王爺，該去那邊見麵。”

“張大人。”季燕然麵不改色，“你這大過年的，不好好待在家中，帶兵跑來空宅做甚麼？”

堅固的馬蹄如鋼釘般鑿上大地，似驚蟄春雷，震得山中其他冬眠野獸在夢中也一驚。砍柴人遠遠看去，但見在峭壁之上，一匹烏黑神駒正在極速奔馳著，彷彿隻一眨眼的時候，就已落入山穀，如輕雲倏而飄逝，工緻又不留一絲陳跡。

兩人正在說話間，吳所思也拍門出去，道：“那些人不經嚇，一聽我們是官家的人，就甚麼都招了。”

“這是舍利。”雲倚風從袖中取出來，“至於那些販子，一個冇漏網，全帶返來了，老吳此時正在地牢裡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