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待擷,有我雷鳴活著一日,定要向你討回血債!”青筋曝現,指節作響,雷鳴的仇恨深切骨肉。
雷鳴見此,不由劈麵前的盲眼少年多了三分敬意,傷重至此且目不能視,仍能談笑自如,本身實在是望塵莫及。
明太祖朱元璋建國,立刑部、都察院、大理寺三法司,又設拱衛司,後稱親軍都尉府,統轄儀鸞司,特令其掌管刑獄,洪武十五年,改置錦衣衛,付與梭巡訪拿之權。然過五載,帝令焚燬刑具,內監外獄,統歸三法司審理,洪武二十年,錦衣衛廢。
“隻何如我現在卻不知為甚身陷災獄……”雷鳴一聲慨歎,將本身遭受草草述來。
少年報以勉強一笑,掙紮將手伸向雷鳴的方向:“多謝。”
雷鳴這才恍然大悟,長歎一聲:“本來如此。”大哥曾說,天下一統,四海昇平,八方來賀,武人便不問廟堂之事,好笑本身竟對如此大事毫未留意。念及任天長,雷鳴心中竟又是一陣悲從中來。
“長空幫?!”雷鳴雙目赤紅,幾近歇斯底裡,“他底子不配為人!”
現現在,雷鳴所處之三司監獄,便是當年錦衣衛羅欲加上罪,誅大功良臣之所,數十年間,忠賢亡故又積皚皚白骨,葬身於此何止英魂萬千。這一年,已是洪武三十一年。
江陵聽聞雷鳴與官軍相遇時彷彿略為訝異,隨即自嘲笑道,“想來也罷,吾皇建國,雖謂亂世,可冤假錯案,莫非還少……雷大哥怕是被誤以為了那與官軍相鬥的敵對權勢,纔會被擒至此處。”
或是因著雷鳴身形挪動時那鐵鎖的聲響,少年殘破的身軀似又有了生的氣味。他醒了!雷鳴決定臨時靜觀其變。
江陵眉頭微凜,倒是無措,苦笑一聲:“關山難越,誰悲迷途之人。雷大哥與我萍水相逢,卻坦誠相待,大哥為人,我非常敬佩,理應無所坦白……我實為尋人而來。”
雷鳴江湖草澤,本是不拘末節,話至此處,內心再難平複,旋即道:“江兄弟,共難於此,我自傲你……”
“咳咳……”江陵一陣輕咳,後又續道:“聖上駕崩,新皇即位,為施恩名,定然大赦天下,足不出月餘。”
“雷大哥……”江陵一時竟是語澀詞窮。
“哈……咳咳……”江陵兀自苦笑:“多謝大哥為我滋擾,不過是受了皮肉之苦,卻令雷大哥夜不能寐……咳咳……”
雷鳴雖仍恨意難平,但是畢竟三日三夜心力交瘁,終是也覺體力不支,傾然坐倒:“你我同是天涯淪落,料來兄弟也是無辜……”
江陵眉頭微蹙:“雷年老是長空幫的人……”
雷鳴心中震驚,輕聲長歎,望著少年失神雙目,手指不由又在他麵前劃過,一時候竟是無語。
又是煩複的相對無言,雷鳴終是先行一步:“這位兄弟……。” 雖因傷痛脫了人形,但麵前人仍舊淡定安閒,一身傲骨,這個年青人必定不凡!雷鳴怎能不肯意結識這個不凡的年青人!
“啊!”雷鳴大吃一驚,“兄弟莫非未曾想過,三司刑牢千百,這大獄進得來,倒是出不去!”
“哈,哈哈!” 少年俄然用大笑突破了沉寂,三分苦澀卻也蕭灑!
江陵垂目:“雷大哥此言有理。卻不知,當今聖上,已在垂死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