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已成蔭,繁花似錦,荊楚之地的夏似是也有著彆樣的魅力。拖側重傷的身軀,雷鳴翹首盼處,漢陽府的城池已是遠目可及。晴川曆曆,芳草萋萋,漢江水畔,黃鶴磯上,瓊樓玉宇在驕陽的映照下,閃爍著熠熠的光輝。而洛水之濱,於任天長,乃至於他雷鳴,莫非也隻能是身後再也有力企及的故夢麼!
雷鳴滿身之力已傾瀉殆儘,此擊未成,立時山窮水儘,電光火石間,馬平地就要斬儘撲滅,雷鳴豪傑氣短,恐要功虧一簣!
馬平地的刀,百鍊成鋼,以是馬平地輕而易舉刀刀緊逼。雷鳴的刀,鋒遲刃破,但是雷鳴孤注一擲刀刀冒死。
“雷大哥,我們不能停。”江陵勉強笑笑,微一點頭,稍作停頓,“穿過其間密林,即為官道,向東二十裡,便是漢陽府。”江陵麵向東方,彼時與雷鳴在京師拜彆,他亦未曾假想,會於今時本日以此種體例在此地相逢。
雷鳴本欲直搗黃龍,花待擷該時恰是孤身一人。雷鳴隻差一步之遙,臥虎寨竟於現在橫刀路中。雷鳴措手不及,唯有揮刀相向。
“雷大哥……”江陵暗自咬牙。江陵從第一次見到這個看似言語粗鄙,實則忠肝義膽的青年,即便在那樣死沉的天牢中,即便落魄如此,但他也為雷鳴竭忠儘智的派頭所佩服。
雷鳴瞋目圓睜,卻三緘其口,唯有揮刀的手未曾有半刻鬆弛。花待擷未誅,長空幫未複,紫金山下,雷鳴遵任天長之言而存生於世。士為知己者死,雷鳴單刀直入,此時似早已渾然將存亡置之度外。
馬平地也早已磨刀霍霍,同是以刀為刃,他尚未曾有幸領教一番長刀傾雲。任天長手中的玄鐵利刃已臻化境,縱使傲視六合又何足懼哉!雷鳴使出的也是傾雲刀法,迅猛不足,剛韌卻不敷。雷鳴自少年時起跟隨任天長,力學不倦,內力已然不弱,但他畢竟年青,技藝畢竟未至爐火純青,比之任天長,實是相差甚遠,雷鳴尚未玉汝於成。
江陵摸索到雷鳴寬廣豐富的肩膀,本欲扶雷鳴站穩,卻摸得一手血肉恍惚。
“好……”雷鳴有力再戰,雷鳴不能自已。現現在的雷鳴,損兵折將,孤掌難鳴。但是雷鳴必須活著!隻要活著,他才氣重振旗鼓!麵前的少年,帶給雷鳴生的希冀!
“馬寨主辛苦!”花待擷勒馬回身,隻見麵前血流成河,屍橫遍野。
刀仍在手中,執刀的手仍在揚動,揚手的人卻已接踵倒下。石火風燈,一條條堅固的生命燃儘熱血,就此取義而終。手足接連陣亡,有如切膚之痛,雷鳴視死如歸,亦墮入了孤軍奮戰。
“爺爺也好久冇有大開殺戒啦!”馬平地手中鋼刀舞得虎虎生風,竟愈發殺得鼓起。
斜倚在樹旁的雷鳴還是墮入昏倒,昏黃間再一次為本身的死裡逃生光榮不已,可他尚未推測,本身是得何方朱紫互助。
林影幽幽,濃隱蔽月。月光投射不到的陰暗角落,江陵痛苦地捂住前胸,身形踉蹌,笑得有些勉強。他與雷鳴奔出數裡,涔涔的汗水已濕透了衣衿。
“又來了。”江陵慘笑,一陣暈眩,但覺體內氣血驟寒,胸口好像敏捷解凍,五臟六腑都有說不出的翻江倒海之痛。江陵無聲地喘氣著,在此一刻,他感受本身似是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