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靳清冽恍然睜目,“可那掌櫃……”
“靳女人想問甚麼?但說無妨。”少年側首輕笑,蕭灑淡然。
“這如何能關你的事!”靳清冽趕緊擺手廓清,“再說你也受了刀傷……”
“那甚麼麝香甚麼冰片都是多麼藥材?卻當真如你所說皆含有劇毒?”靳清冽提起手中油紙裹好的幾包藥材微眨雙目,再想起那掌櫃怒意橫生倉促送客,自是也有滿腹迷惑。
“盲眼人餬口本是如此,舉手投足間天然不免有磕磕碰碰,我身上大傷小傷不計其數,這實在不算甚麼……”江陵不覺得意一笑置之。
“哈,此二味藥的確含有些微毒性,不過劇毒倒是不至。正如那掌櫃所言,輕微用量混於創傷方中,服從明朗也是究竟。”江陵微微一笑,還是徐行行於靳清冽身後。
“可我本該如你所言留下活口的……”靳清冽狠狠點頭,靳清冽悔不當初,“是我過分莽撞了,竟未曾想過其間甚或有所盤曲。卻無端端自斷線索……”
江陵聞言之下不由微微一怔,而後聳肩攤手,眉宇微蹙黯然一笑,“江川湖泊有乾枯之日河床仍在,花草植木有枯亡之期故根猶存,人死以後十年八載,肉身腐臭化為一捧黃土,也會空留一具皚皚白骨長埋地底……我的眼睛也是一樣,有眼無珠名存實亡。我很小的時候就看不見了,我的眼睛早就死了。”
掌櫃的聞此先是一愣,而後竟然不由吹氣瞪眼拂袖甩手:“公子所言有理,小老兒竟冇想到這層乾係!看來這位公子倒是對藥理一學很有一番研討!”
“你……你竟想得如此全麵。”靳清冽眼眶一潤,竟徒地生出莫名打動,“江陵,有件事情我卻不知當不當問……”
“我想你亨通藥理,天然醫術高超……”靳清冽輕聲細語,話到嘴邊卻不知如何持續,“以是……以是你的眼睛,也定有複明之術對麼?”
少年男女曾經命在朝夕,一起穿山飛奔,他們終究闊彆了存亡危急。重歸鬨市繁華之下,靳清冽躲藏的感情終究一觸即發。
“既是如此,你卻為何不讓那掌櫃將此兩味藥劑插手方中?”靳清冽更加大為不解。
“彼時環境那般危急,換做旁人也會一樣行動。”江陵麵露慚愧之意,又再輕咳一陣,臉上還是慘白無血,“如若我有才氣助女人一臂之力,或許也不致扳連女人受創。”
“此方本是脾氣溫緩,如若不加麝香冰片驅速藥性,就此用來怕是結果平平。”掌櫃的不由牟起眉眼,麵露不悅之色,額頭更見皺紋深陷,“卻不知公子所言是何意義?”
“甚麼!”靳清冽羞怯之情立顯麵上,再瞧江陵還是笑而不斷,心下卻不由暗自光榮,還好他看不見本身此時臉上窘色。
“在磨山之時,女人手臂曾經負傷脫出肩臼。”江陵埋頭而論,複回閒然之姿,“我想這大抵並非女人肩處初次不測。以是剛纔於那藥鋪以內,便又私心多加了兩三味藥材,想來女人或許也可共用此方暫緩肩處韌傷。如果護理恰當,女人肩傷今後理應不會再犯。”
“哈哈……”江陵竟俄然笑得有些對勁失色,“你可知麝香非常寶貴,代價可比黃金?其性走竄,主功明腦開竅清昏複醒,用於醫治跌打毀傷,實在是過於大材小用了!”
“這……和我又有甚麼乾係?”靳清冽急問此話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