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洹兒卻暗自加大了勁力,將霜鴻的命門死死扣在掌中:“你殺了我的星星,我本應讓你償命。可若要你一死了之,卻彷彿又太便宜了你。此後我就要你跟在我的身邊,償贖你的罪孽。”
四肢百骸癱軟麻痹,口不能言身不能移,靳清冽仿似砧板魚肉,存亡無從抵當無方,唯有聽天由命任人宰割。
雕欄小築鏤窗細敞,淙淙水畔清風微拂,正自操琴的絕代才子羅衫輕舞,春蔥玉指蘭馨嬌吐。一抹回眸,一方欠身,巧笑嫣然玉麵凝,風華無雙身姿漫。
“想他了?要我幫你去瞧瞧?”少女連聲嬌笑,斜眸瞅著靳清冽。
“我看不見。”嗅到了彌散在空中的血腥氣味,江陵終究麵露慍色。
江陵一向立品一側聆聽戰況,此時方纔緩緩行至許洹兒身側,與她一同回行小樓以內。
“你究竟是甚麼人?”許洹兒於暗中當中撕下了“沈繁星”麵上的人皮。
“其間機括早已失靈,以是我一不作二不休,不如教它完整損毀,而後或能夠舊換新。”江陵避重就輕,答與未答無異。
霜鴻手臂一揚,袖中金光飛閃,數枚飛鏢一齊射出。許洹兒嘲笑一聲,倩影驟起,羅袖輕拂,已將飛鏢儘數打落。
“她是霜鴻,也是秦門中人。”江陵的聲音微小,似是夾帶著極難發覺的痛苦苦澀。
你有財帛想要一場豪賭,你能夠去極樂堵坊一擲令媛,你足風/流正待尋花問柳,那你便必然不能錯過金陵城下的聲色犬馬。
……
三兩個起落,“沈繁星”已至小樓底部。輕巧的法度揚起,“沈繁星”提足許洹兒的房前。
朱元璋佈下的局已傳至孫兒朱允炆手中,分開琉璃穀的姐弟二人各自投入任務。江湖中人隻道許洹兒為都城名/妓,卻不知董硯棠對許洹兒的身份之便善加操縱,很多江湖中的第一手諜報都於暗香閣內第一時候獲得。
“殺了人,贖罪孽,殺人該贖罪!”霜鴻翹起嘴唇似是如有所悟,俄然身形陡轉兩腿猛蹬,不管不顧從許洹兒掌中抽出被擒住的手臂,而後奔逸逃離。
嬌美少女行出船艙的刹時,天光驟現,濃烈異香再度來襲,靳清冽視線重閉。
“她一貫如此。”江陵並不急於解釋,伏下身子麵向少女的方向,一臉厲色,“星星呢?”
長河之上有千百艘華貴船渡往返來複,紅裝素裹的少女此時便被奧妙囚禁於那日夜間罌鵂引來的小巧畫舫當中。
江陵此時似是方纔被少女的哭聲吵醒,和衣落地循著聲源緩行至許洹兒身邊。
“流鳶,你看看,霜鴻不扯謊。”少女圓圓的眼眸仍泛著瑩瑩淚光,粉紅秀麵卻已喜笑容開。
“好姐姐,武功高,傳言不該信。”冒牌“沈繁星”穴道被製寂然坐倒,可言語還是一樣甜膩膩的調子。
暗香閣後幽深的小徑杳無人跡,陰暗的死角裡,許洹兒的貼身婢女星星嬌小的身影此時正倒在血泊當中。
他賴覺得生的柺杖儘毀,他卻似涓滴未曾在乎。
燭光暗曳,靳清冽幽幽醒轉之時,便發明江陵已不在身側。
她從流民當中將沈繁星救起之時,便對星星道:“跟著我,或有豐衣足食,或有飛來橫禍。”
“難怪。”少年笑道,“這月餅餡裡的火腿雖不膩,餅皮卻不敷酥脆。星星遠冇有你的耐煩,不會去挨個精挑細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