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竹見任清閒麵色頗帶著幾分驚奇,眼睛不住偷偷打量他,心中愈發必定女兒的判定是精確的,這位欽差任大人公然思疑我韓家與稅案有所牽涉,不然為何老是一副疑慮的模樣?幸虧本日能請到他去韓府一聚,屆時隻消向欽差表白韓家的態度,或許能撤銷他的疑慮……
當然,任清閒是個講事理的人,不成能毫無來由的給世家兜頭就是一棍,臨行前,瘦子交代過,拉攏為主,打壓為輔,此次下江南,任清閒左手拿著大棒,右手拿著糖果,端看江南的世家如何挑選了。
韓亦真點頭笑道:“新皇必定不會將天下統統的世家都獲咎了,他不會做這麼笨拙的事,說穿了不值一提,唯帝王的製衡之術罷了,拉攏大多數,打壓極少數,既能立威,使天下世家心生顧忌,又能獲得很多世家的衷心擁戴,一舉兩得,端的是一著妙棋……”
不過他對韓亦真很放心,她雖是女兒身,可辦起事來的沉著和睿智,連他的幾個兒子都大大不如她,他信賴,就算欽差對韓家印象不佳,乃至思疑韓家牽涉稅案,憑著女兒的機靈和辯才,或許能令欽差撤銷疑慮,至不濟,也能稍許和緩一下他對韓家的惡感。
老夫實在是猜不透這位欽差大人呀!
韓竹點頭道:“那欽差劫我家的貨色又如何說?此舉清楚是成心圖的呀。為何他不劫彆人,恰好劫了我們?”
說完任清閒站起家,抓動手裡的春宮圖便往臥房走去。
蕭懷遠目光瞥向任清閒手裡的春宮圖,不由忿忿道:“都是這本書害人!請大人交給下官,下官找個冇人的地任燒了它!”
“啊?”任清閒驚詫,笑話!老子愛銀子愛美女,就是不愛書,小妞說這話啥意義?順著她的目光,任清閒低頭一看,卻見本技藝中正拿著一本書,本來竟是剛纔裝模作樣時的道具,一時忘了放下。
任清閒漫不經心的點著頭,心中有些不耐,這當代人說話辦事就是費事,我來你家吃頓飯,你直接上酒上菜不就得了?非得帶著我們滿園子亂竄,你女兒操琴弈棋的地任關我啥事?你如果把你女兒睡覺沐浴的地任先容一下,本官倒是很有興趣。
繞過盤曲的迴廊,水榭,任清閒不由悄悄感慨,世家到底是世家,僅看這韓府的修建,佈局,其宏偉絢麗之色,模糊帶著一種沉穩大氣的威勢,任家縱是華朝首富,可論其府宅的氣勢,倒是不如韓府甚多。
“太好了!”任清閒笑逐顏開:“來點兒實在的比甚麼都強,塞進肚裡的東西比這些破景色可不就強多了嗎?韓老爺公然上道!……咳咳,本官失態了……”
“少廢話!走!”
任清閒楞了楞,隨即笑道:“喲,我的麵子不小啊,韓家家主親身來請我,這禮數可做到家了……”
“大人,我房裡另有兩個饅頭冇啃完……”
韓竹想了想,接著便笑了,深深的望著韓亦真,喟歎道:“還是真兒聰明,好一著以退為進,既保全了韓家,又救了伯言,但是……唉,伯言那邊,我如何對他交代?此事待我再想想,再想想……”
事還冇完,韓亦真身形緩慢挪動,轉眼間,前堂內凡是能摔碎的東西全都壯烈捐軀,全部前堂如同被山賊匪賊抄了家似的,一片狼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