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他冇有福分跟隨殿下。至於定北王,這個葉鵬生來腦後有反骨,也不是甚麼良善之輩。隻是定北王世代鎮守北疆,積威甚隆,隻好先安撫住他,叫他給朝廷賣力。打退了北戎再漸漸清算他,或者,能跟頭曼單於拚個兩敗俱傷最好!”左禪拈鬚淺笑。
“跳……跳車?”丁香叫連翹幾句話說得神采發白。
“王爺聖命天佑,定能稱心快意。”
眼看連翹底子不是那獨眼男人的敵手,隻仗著花腔百出纏得一時。加上打鬥好久,韁繩疏鬆散落在一旁,馬也垂垂有些失控。若瑾心一橫,轉頭對丁香說:“跟著我跳。”
趙昫聞言歎了口氣,乾脆撂下棋子兒,開口道:“先生說得不錯,也不知老三安排得如何。”
連翹在腰間一摸,圍在腰裡的竟是把軟劍,抖一抖雪亮如銀。麵對若瑾丁香驚詫的目光,連翹低聲道:“我們碰上費事了,外頭駕車的是個練家子,看模樣武功不弱,也不知能不能脫身。”
若瑾卻曉得不是情急之下連翹不會這麼說,定是外頭那人她冇掌控能對於。為甚麼會有人來找費事?她明天這輛馬車雖不起眼,卻還帶著忠勇伯府的標記,哪有不長眼的雜匪等閒敢動手。
若瑾主仆混不知傷害將至,還在馬車上有說有笑。“郡主夙起也冇撮要去庵裡,早曉得就做些棗兒糕,淨遠最愛吃的。”丁香常日跟淨遠最好,不由遺憾道。
說完,看準道邊草地,閉上眼就跳了出去。
坐在前頭駕車的已不是忠勇伯府阿誰誠懇巴交的中年男人,倒是小我高馬大的陌生人,車伕竟鮮明已換了人!
馬車車廂俄然微微一晃,這路本來崎嶇不平多顛簸,若瑾同丁香都不在乎。連翹卻感覺不對,悄悄伸手將車簾挑開一條縫往外看去。
左禪卻不甚擔憂:“這就是王爺高超之處了,當初王爺將壽昌郡主的事透給蜀王不就是看破了他的性子?蜀王殿下人雖不敷聰明,動手卻夠狠,為了那麼個嬌嬌弱弱的小女人竟然派了半營兵出去,裡頭另有王錚如許的妙手,要殺她還不是易如反掌。”
可現在冇時候讓她理出眉目來,見連翹一晃軟劍就要攻出去,若瑾忙一把拉住她,嚴峻地問:“那你呢?”
趙昫點頭道:“還要先生讓我三子才戰成如此局麵,”他擰著眉頭——左禪的大龍已經成勢,是擋還是攻,趙昫手裡捏著一粒黑子遊移不定。
兩人頓時翻滾著一齊跌上馬車。百忙當中連翹還不忘大喊一聲:“還不快走!”
棋品如品德,趙昫行事便如他下棋,看似謀定而後動,實在是瞻前顧後躊躇不決。左禪手裡扣著白子,一邊煞費苦心腸要同他下成和局,一邊笑道:“王爺是心有旁騖啊……”
丁香嚇了一跳,忙伸手要掀簾子去看。連翹忙止住她道:“他像是要把馬車駕到偏僻處所去,車速還不算快。待會兒我趁他不備跟他纏鬥,你護著郡主乘機跳車。”
“本王當初不是冇有招攬之意,他不但不睬會,還暗中清查苦苦相逼。若非如此,我們怎會下此狠手。如果有他在,現在也不消戔戔一個北戎就頭疼至此,定要仰仗定北王,事事姑息優容。”趙昫也歎道。
晉王府外書房,趙昫同左禪相對而坐,麵前棋秤上是下了一半的棋局,吵嘴二子廝殺正酣。左禪在左下角悄悄落下一子,淺笑道:“王爺棋力又有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