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一步,若瑾便也不再推搪,點頭承諾下來,隻提了一條:“若瑾畢竟一介女兒身,暗裡來往恐怕……”
若瑾想了想,剛要點頭,俄然聞到一陣極其濃烈甘醇的香氣,濃烈綿長又帶了一絲絲辛麻之感,倒像是上好的沉香。但是平凡人佩帶沉香,那香味兒不過如有似無,這四周也不見廟堂,哪來這麼濃烈的氣味兒?
那小廝已帶了哭腔:“我家少爺快被宣寧侯家大少爺打死了!”張釗聞言一點頭:“那你快去報信兒。”那小廝又打一躬,幾近是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哎呀,我們少爺,我們少爺快被打死了!你再不罷休,我們少爺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忠勇伯府跟你冇完!”那人急得紅頭脹臉卻死活走不脫。
丁香已皺眉道:“我家女人明日還要進宮為官家看診呢!”
“若瑾不過應榮慶公主之邀竭力一試。”若瑾隻略提了一句,便問:“不若後日一早?”
公然越靠近那胭脂巷,香氣越是濃烈沖鼻,也不曉得是燒了何物。剛走到巷口,見那邊已圍得水泄不通,那擠不出來的還急得抓耳撓腮的伸脖子踮腳。俄然有人反從裡頭往外擠,叫人一把拽住問:“兄弟,裡頭是咋了?給咱講講唄!”
“丁香!”若瑾本來不欲鼓吹,忙嗬叱一聲。張釗聞聲這一句卻不由悚然動容:“本來女人的醫術已上達天聽,失敬!”
張釗俄然一指左火線道:“女人快瞧那邊!”此時天已擦黑,模糊的可見那邊似有紅光透出。“莫非是哪個香料鋪子著了不成?”
張釗一提若瑾才恍然想起來,怪不得還願那日有個婆子看起來甚是眼熟,本來就是阿誰喬小順的老孃!“肺癆雖不是不治之症,”才說了一句,若瑾見張釗已麵帶憂色,忙接著道:“可阿誰小順子得的日子淺,治起來也輕易些,介弟……”
若瑾不動聲色道:“張二爺何故行此大禮?”
身邊站的恰是那茶博士,眉飛色舞笑道:“哪是甚麼香料鋪子,阿誰地界兒該是胭脂巷!”“胭脂巷?那是甚麼處所?”丁香獵奇地問。
張釗笑道:“這個何必女人多慮,隻要女人承諾,家母親身下帖子與令堂,言明請您過府診治。不知明日?”
“好!”張釗一口承諾下來,“明日家母就將帖子送到貴府。”
“張二爺不必說了,先前之事若瑾理睬得。並非我成心拿大,實在是不知介弟病情,不敢妄下結論。”若瑾答道。
“呀!”傳聞是青樓,丁香羞得臉頰通紅。若瑾倒不覺如何,不就是青樓嘛,那胭脂巷大抵跟北京疇昔的八大衚衕差未幾,名兒還挺好聽。
張釗便護著若瑾幾人往裡頭走,若瑾又不能大喊一聲“這事兒我不管!”隻得在內心歎口氣,冷靜跟著出來一看究竟。
聞聲忠勇伯府,張釗不由轉頭看了若瑾一眼,若瑾卻冇吱聲兒。她纔不曉得是哪個少爺,兄長周玠已是襲了爵的伯爺,玹哥兒總不會跑這裡來,說不定還是西府她二叔家的,更犯不上趟這渾水。
“緣何這般鎮靜?”張釗又問。
天氣確切不早了,這麼一擔擱已近酉末。夏季裡入夜得又早,張釗便道:“不如鄙人叫馬車來送女人回府?”
“周女人過分謙善,若冇有事前探聽,我張家也不敢寄予厚望。舍弟乃是肺癆,女人年前不是曾治癒過一個喬小順?”